我眼尾一挑,眯起眼正要开口,一旁的石摸着络腮胡沉声打断:“怎么不太平?”
豆神色瞬间凝重,腰板挺直:“团长,族长!有人从海里来抢咱们的族人!”
我猛地转头看向布鲁,眉峰紧蹙:“海里怎么还有人?你们的人?”
布鲁忙摆手,神情笃定:“肯定不是咱们的人!咱们食人族连过大河都费劲,不可能从海上过来!也不可能是驯兽族,他们都是骑巨大野兽,过不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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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视线转回豆,好奇心起:“那是什么人?”
豆挠了挠头,面露窘色:“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坐船来的,现在炎团长正带着飞雨军抵抗!”
我心下一惊,手指重重敲了敲桌面,语气沉下来:“看来这趟巡查不会轻松。”
虫听闻,撇了撇嘴,满脸不屑道:“族长,怕啥?咱们过去,刚好会会他们。”
一旁怀有身孕的琳拉了拉虫的衣角,翻了个白眼:“就你能逞能,没听福胖子说人家是坐船来的吗?”
虫梗着脖子反驳:“坐船怕啥?他们总要下陆地的!”
我抬手示意两人停下,神色凝重道:“看来得尽快组建海军了,那么大的海洋,估计是还有其他部落。”
夜颔首应道:“是啊,族长!那边不比雨凌城太平。”
话音刚落,巧儿小跑着冲进屋,抬手擦了擦额间的薄汗,顺手捋了捋凌乱的秀发:“少主,几位夫人,开饭了。”
我微微点头,起身道:“走,先吃饭。”
众人缓缓起身,跟随着巧儿等人前往另一座土基房。
上千名族人在后勤营女战士身旁有序排队打饭,望见我们走来,队伍霎时安静下来。
有人微微躬身,有人双膝跪地,此起彼伏的“首领!族长!”呼喊声直冲云霄。
我微微抬手虚扶,示意众人继续,衣角掠过土基房粗糙的泥墙,带起几粒干燥的泥屑。
众人很快用过饭,巧儿牵来踏星。
这匹雪白的骏马鬃毛在微风中飞扬,宛如流动的银河倾泻而下。
我翻身跃上马鞍,与豆、夜等三百余人一同出发,七匹狼如黑色闪电般奔行在队伍两侧。
天空中,小翼、小羽两只翼展十米的巨鹰盘旋翱翔,突然收拢羽翼,利爪如铁钩般俯冲而下,瞬间抓起草丛中奔逃的野猪、野狼,而后振翅飞回,引得众飞雨军爆发出阵阵喝彩。
新城所在的盆地辽阔无垠,眼下已开发的区域不过三分之一。
裸露的黄土与新垦的农田交错,尚未开垦的草地如绿色绒毯向远方铺展。
一条人工开凿的水沟河贯穿盆地,河水裹挟着泥沙缓缓流淌,最终汇入护城河,水面上漂浮的木筏与打水的族人,为寂静的河道增添了几分生气。
我们策马前行,三四个小时的路程里,马蹄声与狼的低嚎交织。
终于,远方的荒原在阳光下泛着枯黄,砾石与稀疏的灌木点缀其间,宛如大地褪去的鳞片。
起初,我们仅敢沿着荒原边缘行进,脚下的土地由松软的草地逐渐变得坚硬,碎石磕在马蹄铁上迸出火星。
九月的草地依旧葱郁,成群的野牛低头啃食着肥美的青草,牛角交错间扬起细碎草屑。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狮子与猎豹的金黄皮毛若隐若现,它们弓起脊背,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猎物,蓄势待发。
我们屏息敛声,握紧武器,马匹不安地打着响鼻,铁蹄在泥地上刨出深坑。
荒原的干燥气息与草地的湿润在此交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一场生死追逐。
夜驱马与我并肩,马蹄碾碎干枯的枝桠,发出清脆声响:“族长,这片平原可真大,足可容纳雨凌城三四座城池的人口。”
我抬眼望去,地平线处热浪扭曲了视野,野草在风中翻涌如绿色怒涛,不由得缓缓点头:“确实是天赐之地,只可惜咱们人太少了。”
话音未落,草的轻笑混着马铃声传来:“峰哥,办法总比难处多。”
身后,石猛拍马鞍大笑传来,:“族长,雨澜城那边,不是有人要进犯吗?正好抢些人来!”
我无奈瞥这憨货一眼,蝶已嗔怪着勒马靠近,发间贝壳坠饰晃出细碎银光:“石大哥就知道打打杀杀。”
石梗着脖子辩解:“这么大片地,没人开垦岂不可惜?”
夜闻言放声大笑,惊飞了草丛中的雉鸡:“团长这话在理!咱们缺的就是人手!”
我摩挲着马鞍上的兽皮纹路,陷入沉思。
烈日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地上,与晃动的草影纠缠成网。
夜突然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远处未开发的荒地:“族长,雨澜城是冰原枢纽,抓来的人放在那儿容易生乱。但这新城四周皆是荒原,逃无可逃。”
蝶恍然拍手,惊得踏星不安地刨蹄:“对啊峰哥哥!夜大哥这计策不错吖!”
颖的蓝色眼眸在阳光下亮如琉璃,催马挤到我身侧:“就是就是!不如趁这机会,给新城也起个威风的名字?”
我望着翻滚的草浪,听着远处狼群若有若无的长嚎,喉间突然涌上一股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