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南巡

随风缩着脖子噤了声,苍军却警惕地扫视四周,见远处巡逻的飞雨军并未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

他望着车队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等雨族族长回来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此时,一阵狂风吹过南城,扬起漫天沙尘,恰好遮住了三人眼底闪烁的杀意。

而在数里之外,板车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响与骑兵的马蹄声交织,浑然不觉身后正有一双双眼睛,如同毒蛇般悄然锁定了我们的踪迹。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五日转瞬即逝,而后又是五日,十天光景悄然流逝。

此时已进入峰启二年九月中旬。

因这两年战火在四野蔓延,周边的大小部落早已分崩离析——愿意归附的被尽数统一,不愿屈从的举族远逃,更有许多在上一次食人族的侵袭下惨遭屠戮,曾经炊烟袅袅的部落,族群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这十日行程出乎意料地顺利,除了偶有凶猛的野兽、身形庞大的巨兽拦路,都被骑兵营的战士们凭借精湛箭术与默契配合轻松制服。

途经狒狒山时,众人特意入山查看,那藏于山洞的盐矿依旧储量丰沛;穿过广袤的橡胶树林时,我亲自向采集的族人传授割胶技巧。

终于,在第十日清晨的霞光中,一座崛起的城池撞入眼帘。

曾经空旷寂寥的盆地,如今已被生机填满——新建地土基房一间一间地拔地而起,黄褐的墙身披着朝阳的金纱,错落的屋檐间飘起袅袅炊烟,似在诉说着蓬勃的生命力。

环绕城池的城墙历经大半年的夯筑修缮,如一条苍劲的巨龙盘踞大地,灰黑色的砖石层层叠叠,在晨雾中透出厚重威严,虽尚未完全闭合,却已显露出坚不可摧的气势。

最震撼的当属那道五米宽的护城河,澄澈的河水宛如碧玉丝带,蜿蜒盘绕在城墙脚下,倒映着天边翻涌的朝霞。

晨光掠过水面,碎金般的波光随涟漪荡漾,岸边新栽的杨柳抽出嫩绿枝条,与水中倒影交织成灵动的画卷。

沟渠里注满的河水奔涌不息,仿佛这座新城跃动的脉搏,承载着万千族人对未来的热望,向着远方浩浩荡荡地流去。

我伸手扒开粗粝的树皮帘,抬脚利落跳下马车,靴底重重踩在夯实的土路上,扬起几缕尘土。

草、蝶、影三人紧随其后,蝶的裙摆扫过车辕,带起一串清脆的铃响。

三百余名骑兵迅速散开形成护卫阵型,狼大狼二昂首低吼,灰灰和毛毛也弓起脊背,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远方放哨的飞雨军看到雨族旗帜,峰字大旗,扯开嗓子高喊,声浪如涟漪般迅速扩散。

“族长来啦!骑兵营的兄弟们到了!”

“族长来啦!骑兵营的兄弟们到了!”

刹那间,城内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尘土飞扬间,豆带着福胖子等一众高层疾驰而来。

战马骤停,众人齐刷刷翻身下马,左手重重按在胸口行礼:“族长!巫王大人!部长!”

蝶、颖和草已并肩立在我身侧,蝶的发间铃饰随着微风轻响:“好漂亮啊,峰哥哥”

“是啊!峰哥哥,这也是咱们的城池吗?颖双手环胸挑眉打量着城池。

草则抿着唇含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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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光扫过城墙上忙碌的工匠,落在豆翘起的八字胡上——那撮灰黑色的毛发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活像两只不安分的毛毛虫。

“豆,干得不错。”我唇角扬起。

豆小胡子得意地抖了抖:“族长您瞧!咱们这座新城,比雨凌城还要气派三分!”

福胖子拍着圆滚滚的肚皮挤上前来,脸上的肉随着说话直颤:“可不是嘛!自打城墙立起来,周边被打散的部落、逃荒的族人,都来投奔!”

我含笑点头,目光扫过城墙上忙碌的身影,接口道:“不论何人来投,都要一视同仁。这新城,本就是为庇护所有流离之人而建。”

豆搓着手,八字胡随着笑意抖动:“族长尽管放心!新加入的这几百人,咱们都教会了他们捕鱼,还有狩猎技巧,也给他们分发了弓箭。这里都是自行狩猎。”

我微微点头,又问:“这些食人族俘虏期间有没有闹事?”

福胖子拍着肚皮凑上前来,脸上肥肉跟着晃荡:“要说这食人族俘虏,起初确实不安分!可布鲁那小子得了您‘建城后放他自由’的承诺,比咱们自家兄弟还上心!但凡有人敢闹事、起逃跑的心思,他手起刀落,当场就……”

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嚯!剩下的俘虏,如今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老老实实挖沟渠、搬石块!族长这以夷制夷、分化离间的法子,真是绝了!”

我微微点头,话音未落,三道黑白相间的身影从城墙根迅猛窜出!灰背白腹的狼三、狼四、狼五毛发蓬松如乱草,尾巴翘得老高,边跑边发出兴奋的“呜呜”声,径直朝着狼大、狼二扑去。

五头狼瞬间扭作一团,齿刃相撞的“咔嚓”声混着低嚎,溅起的尘土裹着犬类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

打闹间,狼三忽然瞥见灰灰和毛毛——这两头从未谋面的母狼正警惕地弓起脊背,颈间鬃毛根根倒竖,琥珀色竖瞳泛着冷光。

它们并非与狼兄弟一同长大,对眼前突然围上来的陌生公狼充满戒备。

狼三愣了半秒,口水顺着嘴角“啪嗒”滴落,摇着尾巴踉跄着绕到母狼身后,鼻尖直往毛毛尾椎处拱。

狼四、狼五见状也纷纷效仿,毛茸茸的脑袋挤作一团,试图用气味标记这两位陌生的“客人”。

灰灰和毛毛受惊地跳开,尾巴紧紧夹在腹下,喉咙里滚出警告的闷雷,前爪在地上刨出深深的爪痕。

“嗷!”狼大怒吼一声,铁钳般的前爪狠狠按住狼三后颈。

狼三被按得趴在地上,挣扎着甩动脑袋,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它刚拱起脊背想挣脱,狼二已绕到侧面,尾巴横扫其面门,激起一蓬碎毛。

“都给我消停!不准打架。”

狼大立刻转身蹲坐,尾巴在地上扫出浅沟。

狼三却还恋恋不舍盯着毛毛的背影,口水把前爪边的泥土都浸湿了。

我蹲下身张开双臂,五头狼立刻围拢过来——狼四、狼五急得往我怀里钻,狼三趁机又想往母狼身后蹭,被狼大回头就是一嘴,咬得它“嗷呜”惨叫着躲到我身后。

“出息呢?”我弹了弹狼三的耳朵,它立刻用脑袋蹭我的掌心,哈喇子糊了我手背一片,“才分开半年,就学会跟哥哥抢母狼了?”

狼三蔫头耷脑地夹起尾巴,狼大却昂首挺胸,用鼻尖将灰灰、毛毛往我跟前推,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惹得众人低声哄笑,就连一旁的刚落地的小翼,小羽,都发出“叽叽”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