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终于回到了蓝月峡谷,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渐渐消散。
只见众飞雨军们依旧在忙碌着,在那城墙之下,大大小小三四十个坑洞已经挖好,可惜里面还是只有少量的水。
他们用藤蔓绑着陶锅,从井中费力地打着那少量的水,再将水倒入土坑之中搅拌着,接着又用模具继续着修筑的事宜,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
我望着他们,心中暗暗想着:“那个苍军难道是姜维的化身?哼,管你是不是,老子定要把你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一旁的夜急步上前,左手扶胸,问道:“族长,可有打探到什么好消息了吗?”
我微微摇头,将手中的地图递给了他,说:“你自己看看吧。”
盘、乾、坤、八、卦等将领也围了上来,纷纷盯着叶手中的地图,七嘴八舌地讨论研究起来。
我望着不远处的临时营地,开口说道:“咱们还得防备着三大蛮族人夜里来偷袭。大家先停下手中的活儿,在天黑之前,砍些木材,打进木桩。另外,弄十个篝火。从黑夜到天明,安排人手,五人一组轮流休息,要紧盯着蓝月峡谷口,不能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身后石点了点头,大喊着:“小崽子们,安排后勤营做饭,其余人都去砍木砖,搭建木阵!把山林中能烧的树,全都给老子搬到临时营地旁,从夜晚到天明,一定要烧得跟白天一样亮!每个班轮流值守,五人一组,轮班休息!”
众飞雨军听闻,齐声应道:“好的,团长!”
一时间,砍柴声、吆喝声、树干倒地的轰鸣声响彻山林。
忽然,一阵尖锐的鸟鸣撕破喧嚣,只见一群寒鸦从远处城墙方向惊飞而起。
蓝月峡谷土基城墙上,苍军背着手望着惊飞而起的乌鸦,眼底翻涌着莫测的寒芒:“烈风,你说咱们如果夜袭,有多大的把握?”
烈风苦笑着摇头,喉间溢出一声叹息:“雨族人已经围困咱们整整三日三夜,战士们连日防守,锐气早已消磨殆尽,此时出击,胜算实在不大。”
苍军眯起眼,转身望向城墙下的动静。只见山林间雨族人往来穿梭,崖谷前依旧木盾牌如铁壁森然排列,后方战士持着兵刃严阵以待,倒木声混着夯土声此起彼伏。
他们正将尖锐的木砖密密插入临时营地四周,像是给营地披上了一层荆棘铠甲。
“就是要让战士们重拾锐气。”苍军盯着那片忙碌的身影,嗓音冷得如同淬了冰,“若你带五百人连夜偷袭,可有胜算?”
这话如石子投入深潭,瞬间激起千层浪。
身后三大蛮族的战士们齐刷刷竖起耳朵,集体爆发出震天的怒吼:“苍军!战争首领!是不是要进攻雨族人了?”
“这些狗崽子骂了咱们整整三天,必须宰了他们!”
而房间里,兽皮凳上传来急促的响动,三大部族首领腾地起身——蛮牛首领的铜铃腰带撞出闷响,飓风部落首领攥紧骨刀的指节发白,苍狼部落首领更是直接抄起狼牙棒,三双眼睛如同饿狼盯着猎物般,直勾勾望向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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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军,可以出去进攻羽族了吗?”蛮牛瓮声瓮气地开口。
飓风紧接着追问:“是啊,苍军!赶紧说说战术!”
苍狼将狼牙棒重重杵在地上,震得城墙微微发颤:“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打?”
然而苍军恍若未闻,依旧背负双手,目光如炬地盯着烈风,语调不带半分波澜:“五百人,你究竟有多大胜算?”
烈风喉头滚动,再次露出苦笑,声音里满是凝重:“苍军,你不了解雨族人。苍虎、力牛、黑牛那般厉害的人物,全都折在他们手里。他们的战力,绝非你能想象。”
“烈风!”蛮牛首领暴跳如雷,脖颈青筋凸起,“你还号称飓风部落最厉害的谋士?就这点胆子,战场上连个娘们都不如!”
“蛮牛!说什么屁话!”飓风猛地跨步挡在烈风身前,头顶的鹰羽战冠剧烈颤动,“烈风是为咱们三大部落着想!谁不知道夜袭凶险?他不过是不想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苍狼急忙上前将两人隔开:“都什么时候了还内讧?咱们三大部落再不拧成一股绳,迟早被雨族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蛮牛与飓风怒目而视,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还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但终究还是缓缓退开。
苍狼转头望向苍军,询问:“小子!要不俺带五百人出去?定能砍下他们脑袋!”
苍军沉默良久,眼前闪过苍虎、力牛、黑牛三人的鲁莽,才导致三千余人全部葬送在雨族老巢。
他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目光扫过满脸亢奋的蛮牛和飓风——这两个蠢货脸上,若真让他们带勇士出击,勇士们恐怕要白白送死。以他们的莽撞,不仅完不成任务,还会折损仅剩的有生力量。
他捏了捏发涨的太阳穴,必须先稳住这三人,余光瞥见烈风同样紧锁的眉头,心中已有计较。
“罢了!”苍军突然重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面上露出几分颓然,“还是等到天神降雪之时,山林封路、野兽回巢,定能拖垮这群杂碎。也让他们尝尝,咱们三千兄弟活活饿死的滋味!”
见蛮牛首领急得跳脚,刚要开口,他又压低声音,凑近三人说道:“不过今夜,咱们先好好休养。三位首领若是此刻出击,怕是正中雨族计谋。不如暂且忍耐,待明日我与烈风再商议万全之策,在出击?”
待三大首领骂骂咧咧返回蓝月峡谷深处。
烈风望着三大部落首领远去的背影,喉间溢出一声叹息,微微摇头转向苍军:“夜袭雨族营地绝无可能,他们防备森严,贸然出击必中埋伏。但趁夜摸黑继续捣毁他们新筑的土基城墙,或许能挫挫他们的锐气。”
苍军先是一怔,继而仰头大笑,重重拍在烈风肩膀上:“你小子还算不蠢,雨族人就是想搭建土基城墙,用他们会飞的武器直接射咱们,不能让他们得偿心愿!”
烈风同样大笑起来,腰间的兽牙串跟着晃出声响:“正合我意!那我现在就带五百人出去,定把他们城墙砸个稀巴烂!你派人在峡谷口接应!”
苍军却摆了摆手,目光盯着远处明灭的篝火:“还不是时候,等雨族人睡熟了再动手。”
待喧嚣渐散,苍军与烈风依旧立在城头,两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火把光影中若隐若现。
夜风卷着沙尘掠过空旷的了望台,发出呜咽般的呼啸,仿佛在诉说着漫长对峙的压抑。
远处雨族营地的篝火连成一条橙红的光带,欢笑声与乐声顺着山风飘来,刺得苍军攥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而峡谷口雨族营地前已竖起密密麻麻的尖木阵,削尖的木桩如刺猬的利刺般交错排列,在朦胧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每隔十米,便有一堆篝火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夜空,将营地映得一片暖红。
战士们横七竖八地围坐在火堆旁,男女战士的欢笑声混着烤肉的滋啦声直冲夜空。
有人将肉块串在树枝上翻转,油脂滴入火堆,腾起阵阵香气。
更多战士紧挨着彼此,倚着木盾席地而坐。
几个年轻女战士正拿着新摘的树叶,薄如蝉翼的叶片抵在唇边,霎时间,悠扬的曲调潺潺流淌,时而如清泉叮咚,时而似山风低语。
几个男战士跟着节奏轻拍大腿,脸上满是惬意。火光映照着他们年轻的脸庞,这难得的轻松时刻,让紧绷的神经暂时得到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