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从松州过来。”,曲星河意味莫明地笑了笑,“大汗可知道我在想什么?”
阿不罕眼神中某种隐晦的光芒一闪而过,手中刻刀一下下地刮着木柄。
“有什么事情直说,到我的地盘上谈生意,就要有足够的诚意。”
“我若是没有足够的诚意,怎么会来闯北蛮的营帐?”,曲星河轻声道,“作为交易,我给大汗一条重要的消息,大汗要保证我们在北蛮境内畅通无阻。”
“在北蛮畅通无阻?”,阿不罕轻蔑一笑,“我很难想象,有什么样重要的信息可以作为交换。”
“不妨事。”,曲星河轻轻捋了捋袍袖,“我先说,大汗可以同意,也可以拒绝。”
“这么说……”,阿不罕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他的“凶名”在北魏可谓是家喻户晓,这小子应该很难不怀疑他有可能出尔反尔听完消息就反手置他于死地。
这小子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心将与他交易的资本先说出来?
难不成……
“好,我倒要听听,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曲星河毫不犹豫地开口,“松州的守军正在撤离,不出半日,松州将会变成一座空城。”
“什么……?”,冷静如阿不罕,听到这条消息,也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平王的军队已经北上,他在大同的旧部已经脱离了李穆的掌控,所以距离大同最近的松州守军便自然而然地被紧急了调过去。”,此刻曲星河那双文绉绉的眼眸看起来却像是危险的毒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阿不罕心中飞速消化着曲星河给的信息,对他的动机却仍旧摸不着头脑。
“自然是希望大汗……可以出兵松州了。”
阿不罕皱了皱眉,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北蛮与北魏交战已经近一年之久,松州的争夺旷日持久,你何出此言……”
曲星河向前凑了凑,径直打断了阿不罕的话,“大汗,别装了。”
“北蛮与北魏的战争,不过是做给人看的一场戏罢了。”
阿不罕的神色忽然一僵,“你说什么?”
“大汗还需要我说得再清楚一些吗?”,曲星河抿了抿嘴,“依我看,北蛮先是与魔域约定逐鹿中原,又暗地里承诺帮助北魏清剿平王党羽。
为了不让周暮寒发觉,你联合李穆以‘割地’为理由做了一场国战之戏。”
随着曲星河一句句道破阿不罕的计划,他的脸色愈发铁青。
“但我听说……北蛮的五大汗……是很有野心的人啊……”
“所以,你并不满足于拿下北方五十州的一半领土。”
“这也是为什么你本应该帮助李穆围剿‘叛党’,却在熙月晴带兵围剿江阳的时候无动于衷,反倒在南疆大肆杀戮以壮大自己的力量。”
“平王军已经北上,内有旧部率军应和,你们在南越的计划又因为沈千秋而受阻,周暮寒振臂一呼,函谷关以西便尽归其手,继而剑指中原。”
“我刚刚从松州过来。”,曲星河意味莫明地笑了笑,“大汗可知道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