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上台唱戏……我只是想有张脸……”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弱,慢慢消失在烟雾中。火焰熄灭后,画布变成了灰烬,只留下一支银质梅花簪,簪尖的暗红粉末已经消失,变得光亮如新。
苏棠捡起梅花簪,突然发现簪子上刻着两个字:“梅娘”。她想起特展的主题,突然觉得一阵寒意——或许,每个带着故事的旧物背后,都藏着一个被困在执念里的灵魂,而有些故事,不该被轻易触碰。
可她不知道,在美术馆的角落,还有一缕黑色的烟雾藏在通风管道里,慢慢凝聚成一只手,指甲涂着暗红的蔻丹,正朝着苏棠的方向伸去。而她口袋里的口红,不知何时少了一截,膏体上沾着暗红的粉末,像刚用过。
特展开展那天,《无面仕女》被换成了别的展品,可苏棠总觉得不对劲——她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的嘴唇越来越红,像画里仕女的嘴唇;她的眼睛越来越疼,看东西时总觉得有层雾;最可怕的是,她开始喜欢穿暗红的衣服,发间总别着一支银质梅花簪,和画里的梅娘一模一样。
老周发现苏棠不对劲时,已经晚了。他在仓库里找到苏棠,她正拿着画笔,对着一张空白的画布作画,画布上已经画好了一个无面仕女的轮廓,暗红的旗袍,乌黑的长发,发间别着梅花簪。
“苏棠,你别画了!”老周冲过去想抢画笔,却被苏棠推开。苏棠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瞳孔,只有一片暗红,像画里的液体,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我只是想帮她画张脸……她需要一张脸,我也需要……”
老周看着苏棠的脸,突然发现她的五官正在慢慢消失,像被颜料涂过一样,变得光滑而空白。画布上的仕女,慢慢有了眼睛,和苏棠的眼睛一模一样,暗红的,没有瞳孔。
“她要出来了……她要出来了……”苏棠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像烟雾一样飘向画布。画布上的仕女终于有了完整的脸,和苏棠的脸一模一样,正对着老周轻轻笑,嘴角的暗红像刚喝了血。
老周吓得瘫坐在地上,看着苏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画布上,只留下一张新的《无面仕女》,挂在仓库的墙上,画布上的仕女穿着暗红旗袍,发间别着梅花簪,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白,像被人用颜料仔细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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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美术馆来了个新的策展人,她在仓库里发现了这幅《无面仕女》,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摊位上的老太太看着她,又看了看画,叹了口气,往她手里塞了张黄符:“要是夜里听见画里有动静,就把符贴在画框上,千万别给她画脸——画了脸,她就会来找你要‘皮’。”
新策展人笑着把黄符扔在地上,抱起画走向办公室,阳光照在画布上,仕女的脸依旧空白,可暗红的旗袍上,悄悄多了一朵白色的梅花,像溅上去的血。新策展人叫林悦,她把画挂在办公室,满心期待着用这幅画为特展增添亮点。夜里,林悦正对着电脑整理资料,突然听到轻微的“沙沙”声。她警惕地抬头,发现《无面仕女》的画布竟微微颤动,暗褐色的液体又开始顺着裂缝渗出。一个柔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帮我画张脸,好不好?”林悦虽有些害怕,但好奇心作祟,并未听从老太太的警告。她拿起画笔,刚要下笔,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关上,灯光闪烁不定。这时,老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姑娘,千万别画!”可林悦不听,执意画下第一笔。瞬间,她感觉脸上一阵剧痛,镜子里自己的五官竟开始模糊。而画布上的仕女,眼睛渐渐成型,那正是林悦的眼睛……林悦后悔不已,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的身体逐渐透明,被吸入画中,成为下一个被困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