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海主怎么如此不知规矩,好在你们这船够大。我出海来巡,乃是宗门察觉海中有妖邪争斗,生怕扰了你们的航线。”
“启禀游神大人,我等并未遇见险情。”
游神面露狐疑之色,“没遇见?不应该啊?一艘雅乐号的船,船上修士不够,大肆购买人牲,在海中离位血祭万人,请来巨妖相助渡海。那万来人落水,引得腥风血雨。”
“这……弟子的确见过雅乐号的船东和镇守。那镇守是长渡宗的端玉居士。”
“可不就是这个糊涂蛋。他这回一下血祭万人,这么坏了规矩。宗门怕那些妖精贪心不足,便差本身前来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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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与眼珠一转,忽然想到那翼展千丈的火鹤天妖。
“启禀神官,朱雀行宫的执守灵官曾经飞过。”
游神沉思着点点头,“想来是朱雀行宫为了海疆稳定出手了。如此也解了我定海宗危难。既如此,我便不走了,与你一同回宗门。”
常与终于松了一口气,“有神官大人在此,弟子心安不已。”
游神眉毛一立,“这航路你不是头一回走了。何事让你焦心?”
常与便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将上清门紫明上人乘船渡海一事说了明白。
而且这船上不止紫明上人一个。还有一个水云山的大修士……他看不透,也不敢看。
游神咂嘴一声,“这些年,咱们占着此条航路,收拢功德,掮货倒卖,也着实让尔等这些小辈儿张狂了些。对待同道,岂能如此无礼乎?明日一早便领我去与那紫明上人赔罪!”
“这……弟子……”
“休要多言!”
待来日天明。有这巡海游神一路监管,此条路段顺畅无比。莫说妖精,就连不定炁脉都顺顺当当。
昨夜里杨暮客打坐之时便发觉灵炁浓郁许多,但多而有序,并不会有灵染之危。害他还曾担心一场。
早上他站在观星台上望炁。
一个老头儿领着常与道人飞了上来。
那老头身着湛蓝藏金的官衣,胸口团绣鲸群,以黑蛟长吻衔尾作圆包裹。背后背着一个小幡,鹤发童颜,面白唇红。
杨暮客不大想搭理常与。心中火气未消,又逞着自有辈分在此。
那老头儿自来熟一般,哈哈大笑,“老夫是定海宗的巡海游神。上清门紫明上人乘我宗门镇守宝船,小神听闻不远千里赶来迎接。”
“您……”杨暮客眨眨眼,不知如何称呼。
“小神姓焦名渚。生于火山之地,遂家师这般取了姓名。”
“原来是焦神官。不知神官前来有何指教?”
“不敢指教。小神是领着自家弟子前来致歉的。”
常与在焦渚身后面色难看。
杨暮客轻笑一声,“镇守大人何错之有?”
“知而不告,是为大错。如此是您误会了我等行径,更是错上加错。”
杨暮客点点头,没吱声。
“紫明上人。咱们这大海航行,历来都是艰险万分。世上没有人道之前,莫说是从中州到万泽大州。便是我们彼此海域都不敢有半分僭越。人道组织修士,威震四海,划定秩序。一般有道行的妖精再干不出登岸吃人吃妖的事儿了。咱们定海宗,便是延承大能功绩,保定一路平安。您看不惯我们放弃那些染灵之人。却不知,若是救治,要人盯人,谨防他们发了疯。这灵染还会大肆蔓延。一个修士,纵然掰成两个用都不够。”
杨暮客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老神官说的有理。”
“人族修士虽多,却也比不得海中妖精多。且这有根骨出身者,万万中无一。”
杨暮客赶忙止住老神官的长篇大论,“贫道明白这个道理……”
老神官呵呵笑着,“所以上人何故置气,说出同流合污这般严重的话呢。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咱们定海宗还有何颜面,去对面当年稳定海航的大能前辈?”
杨暮客摸摸鼻尖。这神官口齿好生厉害。道不同不相为谋,硬生生被他辩解成了置气之言。
还未等他应声。老神官拉着常与上前。
“你这混账小子。还不快给你上清门的祖师爷道歉。”
杨暮客赶忙伸手拦住,他只是空有辈分,怎么能让这一船镇守当真持弟子礼拜祖师爷。
“贫道心领了,贫道也是修行肉身当中。畜阳气,养阴气。路过那南离至阳之海,比较容易发火。说错了话,也请镇守大人别往心里去。”
焦渚推了下常与。
常与欠身作揖,“多谢祖师大度。”
老神官又借机告知杨暮客,再往前走不得多远。就会抵达定海宗的宗门。
说这话的时候,老神官眼中带着自豪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