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他这三年其实一事无成。
若是没有那一场意外,他应该已经毕业了。
他应该拿着简历,面对汹涌人潮,站在时代的浪尖上。高唱一段青春……也许收获一段爱情?记得导师的期望便是希望他能学有所用。而现在,他竟然把读来的知识忘光了。
明明记性很好,看得闲书一字一句都还记得。但课业书本的知识却像那块立在山间的石碑,已经模糊不清了。
若有一天,那山中碑文遭时光湮没。谁还知晓青灯曾是个道士?曾把这大山搬来此处,镇住了海底的烈火。
杨暮客多想不悲不喜地入定,但他此心难宁。
不知不觉子时过去了,荒废大好的入定时机。
杨暮客看了星空许久。无需他人指点,便晓得自己又遇见心关了。
他背后飘出来一个女子,白衣随风猎猎,长发飞舞。
师兄真灵趴在他的肩头说,“功德易做,心关难过。不必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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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明白。”
真灵俏笑一声,“好好睡一觉。”
“师弟明白。”
杨暮客从天上摘了一朵云做枕头,扯来九天灵光做被子。
天边金光乍起之时,杨暮客被晃眼的光芒惊醒了。
远方的楼船吹响了号角。
观星台上的肉糜被吃光了,这是大好的事情。他们继续祭祀。这一回,一群俗道又在观星台上准备好祭品。
大鼎之中文火开始蒸煮。
浓郁的肉汤香味飘满了整座岛屿。
杨暮客昨日纳炁得来的法力未经入定调和。今日便不能继续纳炁。他托着下巴,看着山风把大日从海面抬出来。倍感无聊。
筑基是可以短暂辟谷的,所以他不必下船去进食。但那香味勾引着馋虫,使他口舌生津。
太阳越来越高,便把昨夜当成枕头的云彩变成一把伞。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许多云气。那便再从半空摘一些。像是那些岛屿果林之中摘取果实的雇农一般。这块云好看些,便从这块上取一丝。
转眼一日过去。
经过一天沉淀,杨暮客终于能安稳心神。他入定了。
观想的心湖内,杨暮客看到大鹏真灵站在枯树上。枯树新芽越来越多,但就是不见抽枝挂叶。
“师兄,您在我的心湖里。让我如何观想?”
金鹏哼了一声,“你不过就是调和法力,我在与不在有何区别?”
也罢。
杨暮客搬运周天,法力汹涌流淌。阴魂出窍,不分幻与真。
胎光司五行,爽灵幽精掌阴阳。七魄游走经脉中,不拘一格。由七魄引导,法力尽数藏于窍穴之中。
共十二周天后,前一日收纳的灵炁尽数调和完毕。
杨暮客阴魂离体,来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一只虾从石缝间钻了出来。这只虾也是精怪,但是没有神魂,凭着本能汲取灵炁修炼当中。
杨暮客并没有扰它,毕竟天妖有了船上供奉,懒得来寻这些虾邪精怪麻烦。
此处方位正是冰夷子嗣白猖镇守。
那冰夷龙种上前化作人形,对杨暮客的阴魂揖礼。
“小龙参见上人。”
“有劳白道友帮忙护法,今夜功成,出神游走一番,好不畅快。”
白猖面露微笑,“恭喜上人。”
“不过是日积夜垒的打磨功夫,算不得喜事儿。”
“日进一成,夜进一成。总有一日大成。怎么算不得喜事儿。”白猖凑到杨暮客耳旁,“上人修行,少了阴阳合和之法。我冰夷子嗣极阴之地过活,有办法调和阴阳。上人要学吗?”
杨暮客一扫袖子,错开一步,“我上清门人,岂敢学外来功法?”
白猖抿嘴再上前小声说,“不是功法……”
嗯?不是功法能调和阴阳?
白猖以传音入密把那阴阳合和之法说了一遍。
小道士当下面红耳赤,“果真是龙种!亏你说得出口!”
“上人……是办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