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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烛火摇曳中,陈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沈峻见状,轻声道:“大人,歇息片刻吧。”

陈昭长叹一声,将手中卷宗放下,道:

“确实有些乏了。今日接了四十三份状纸,桩桩件件都指向马家。”

沈峻冷笑道:“铁证如山,马家这次插翅难逃。按律当判个满门抄斩!”

“事情没这么简单。”

陈昭目光幽深。

话音未落,王学海风风火火闯进来,抓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茶水顺着胡须滴落,他抹了把嘴,咧嘴一笑,道:

“大人还在整理卷宗啊?”

陈昭似笑非笑,问道:“王捕头这般匆忙,可是有事?”

“也没啥大事。就是……白县令在鸿雁楼设宴,县里有头有脸的都去了,怎么独独没请大人?刚刚我凑巧在鸿雁楼路过撞到了,所以好奇啊!”

王学海咧嘴笑道。

陈昭眯着眼睛,道:“哦,竟有此事?”

“大人,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一步了。”

王学海说完,转身就走。

沈峻盯着晃动的门帘,低声道:“这王学海……话里有话啊。”

陈昭已经站起身,取下墙上挂着的横刀,道:

“只怕他是故意这样说的。这家伙屡次引导我,恐怕也不简单。走,去鸿雁楼看看这些头头脑脑在谋划什么。”

二人从县衙后门悄然离开。

夜色中,鸿雁楼灯火通明,二楼天字房窗纸上人影幢幢。

“大人,我先行探路。”

沈峻一个鹞子翻身,跃上二楼屋檐。

陈昭紧随其后,二人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贴近天字房窗下。

透过窗纸缝隙,只见白杰生正举杯道:

“诸位,如今陈昭来势汹汹,我们需同舟共济啊!”

一个富态商人拍案而起,道:

“干脆,我们派人将他宰了!”

白杰生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