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贡?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我几乎冻结的脑海!阿贡!那条从小陪我到大的老狗,在祠堂里被“业身”吓得亡命奔逃的阿贡!
它怎么会在这里?是它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混合着更深的疑虑涌上心头。在这诡异莫测的深山里,任何一点熟悉的声音,都可能是救命的稻草,也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会是“它”模仿的吗?那个业身,连我的脸和气息都能复刻,模仿一条狗的哀鸣,似乎也并非难事。
呜咽声再次传来,带着一种有气无力的、仿佛随时会断绝的悲切。
我死死盯着那个方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去,还是不去?
理智告诉我,这极有可能是个圈套。但情感上,那声音里蕴含的、属于阿贡特有的那种依赖和委屈,却又如此真实。而且,如果真是阿贡,它或许能带我找到出路,或者……至少,在这绝望的雨夜里,能有一个活物相伴。
赌一把!
我扶着树干,用那条还算完好的左腿,配合着双手,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右腿虚点在地上,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辨别了一下呜咽声传来的大致方向,然后一瘸一拐地,朝着山坳的另一侧,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去。
雨水和泥泞让前路变得异常艰难。我摔倒了无数次,滚了满身的泥浆,每次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才能重新站起。背上的诅咒似乎因为我的移动而微微躁动,传来一丝隐晦的警告意味,但并未真正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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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呜咽声时断时续,引导着我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绕过几块巨大的、湿滑的岩石。
终于,在爬上一个缓坡后,我看到了。
在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长满低矮杂草的空地边缘,一棵被雷劈过、只剩下半截焦黑树干的古树下,蜷缩着一个熟悉的、黄褐色的身影。
是阿贡!
它看起来糟透了。毛发被雨水完全打湿,紧紧贴在瘦削的身体上,显得更加孱弱。它蜷缩在树根旁,试图借助那点可怜的遮蔽躲避风雨,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它的头埋在前爪里,发出那断断续续的、令人心碎的呜咽。
“阿贡……”我喉咙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
听到我的声音,阿贡猛地抬起头。
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那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委屈,以及……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爆发出的、难以置信的、如同看到救星般的亮光!
“呜……汪汪!”它发出短促而激动的吠叫,挣扎着想站起来向我跑来,但它的后腿似乎受了伤,尝试了几次都踉跄着摔倒在泥水里,只能焦急地用前爪刨着地面,尾巴拼命地摇动,发出呜呜的哀鸣。
不是假的。
这一刻,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阿贡。那种眼神,那种反应,绝不是任何东西能够完美模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