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面露疑惑,待反应过来时老脸一红,嗫嚅道:“你怎的什么都看得出来?”
尤宝宝挑眉冷哼:“再过一月可休要胡闹!那时胎儿已有灵性,你若不怕将来孩子记事后说出些腌臜话,尽可继续荒唐。”
杨炯只觉浑身不自在,直如被人扒了衣裳般难堪。这尤姑娘说起隐秘事毫无避忌,直将他噎得半晌说不出话。
念及此,他赶忙岔开话头,正色道:“我身上被下了锁阳阵,封了大穴,近日练《阴内经》却觉毫无感觉,这是为何?”
尤宝宝翻了个白眼,随手扣住他手腕诊脉:“你当《阴内经》是旁门左道么?玄门正统最重根基,循序渐进方是正理。但凡能立竿见影的功法,尽是邪功!你阳气已然生发,只需坚持修习,待锁阳阵解,自能察觉不同。”
“原来如此。”杨炯正欲再问,却见小重山匆匆赶来,抱拳禀道,“少爷,查清楚了!”
尤宝宝见状摆手道:“你且忙正事,我自去找阿福引我去赵国公府。”
杨炯点头目送她离去,待其身影转过游廊,方沉声问小重山:“密道中究竟有何玄机?”
小重山牙关紧咬,沉声道:“密道之中金银堆积如山,却见幼童幼女尸骸遍地,幸存者仅十一人,其中七童已然疯魔,唯三童神智尚清。”
杨炯闻言神色骤冷,切齿道:“如此说来,清凉寺早就与弥勒教暗中勾结,供其以童男童女修炼邪功?”
小重山沉声禀道:“据被俘教徒供述,情形确是如此。”
杨炯面色阴鸷,又问:“释慧芽为何藏身清凉寺?”
“此节尚未查明。” 小重山答道,“那护法不痴和尚重伤未醒,其余人等不在核心,所知有限。但从地道中查抄的金银财宝来看,价值不下百万两,更有金佛法器、古玩字画无数,想来此处乃清凉寺根基所在。”
杨炯颔首,沉思片刻后冷声道:“速将情资知会青龙寺,既有确凿证据,自当交由他们于佛门公之于众。这清凉寺既已烂到骨子里,留之何用?”
“是。” 小重山轰然应诺。
“另外,” 杨炯又道,“将幸存孩童妥善安置,着尤姑娘悉心诊治。再往皇城司、镇武司核查,看是否有唐州失踪儿童记录。若无线索,便先将他们安置在慈幼院。”
小重山重重颔首,待杨炯吩咐完毕,方匆匆退下。
杨炯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复又踏入李泠房中。
见她已然转醒,那脚步便不由得加快几分,疾步至榻前,长臂轻舒,将人缓缓揽入怀中。掌心贴着她后腰,似是抚慰般细细摩挲,眼尾微微上挑,急切道:“可觉着哪里不适?那毒砂掌留下的黑血,可都排净了?”
怀中的李泠身着月白中衣,经尤宝宝一番施针救治,额间细汗涔涔,早已洇湿鬓角,眼下还泛着淡淡潮红。平日里清冷的模样,此刻倒添了几分弱柳扶风、惹人怜惜的韵致。
楚灵曜尴尬的立在榻边,一双素手攥着裙角,绞来绞去,心乱如麻。见自家师傅被这般紧紧抱着,那耳尖也跟着烧了起来,红得如同春日里新绽的桃花。
“不妨事。” 李泠轻声应答,欲挣开些身子,可杨炯哪里肯依,将她箍得更紧了些。指腹碾过腰间软肉,烫得李泠心尖儿都跟着颤了颤。
楚灵曜见状,忙垂首低眸,可那目光却不听使唤,总忍不住往两人交叠之处瞥去。忽见杨炯拇指擦过李泠腕间红痕,那原是施针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在如雪般细腻的肌肤上,洇出淡淡朱砂色,倒像是谁情难自禁,轻轻咬了一口留下的痕迹。
她看得心口突突直跳,手中裙角几乎都要被绞得不成样子。正慌乱间,忽听得杨炯唤她:“灵曜,补血的药苦涩难咽,去取些蜜渍梅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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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随手端起药碗,就着碗沿轻轻吹了起来。
“哦……好。” 楚灵曜忙不迭应下,抬眼时,却正撞见杨炯冲她眨了眨眼。那眼底流转的星光,似有万千言语,直看得她头晕目眩,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乱了分寸。
楚灵曜慌忙转身,那绣着缠枝莲的裙摆不慎扫翻了桌上青瓷茶盏。只听得 “当啷” 一声脆响,茶盏碎成几片,她慌慌张张蹲下身去捡拾,指尖刚触到碎片边缘,便见杨炯已蹲在身侧。
杨炯指腹无意间擦过她手背,忽地皱眉道:“急什么?小心扎了手。”
楚灵曜只觉手背触到之处烫得似要起火,忙不迭缩回手,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余光瞥见李泠正皱眉望着他们,更是心下慌乱,踉跄着起身道:“我……我这便去取梅子!”
话音未落,便如受惊的小鹿般逃了出去,裙摆带过门槛时卷起一缕若有似无的香风,脚步凌乱得紧。
待屋内只剩二人,李泠默默往榻里侧挪了挪,垂眸看向杨炯,语气里隐隐含了三分酸意:“瞧灵曜这般乖巧可疼,莫不是又动了什么腌臜心思?”
杨炯挑眉,屈指轻轻勾住她下巴往上抬,瞧着她泛红的眼尾低低笑出声来:“公主这是吃醋了?”
李泠别过脸去不答话,却被他捏住下巴轻轻转回来。他温热的唇擦过她耳垂,声音低哑:“快别胡思乱想,早说过只当她是妹妹。”
李泠被他说得心头微颤,伸手欲推他肩膀,却反被握住手腕按在榻上。
杨炯指尖顺着她小腿缓缓往上,隔着月白中衣轻轻揉她脚踝,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竟比春日里的暖阳还要熨帖。
“还疼么?” 杨炯轻声问,掌心碾过她脚心,瞧着她蜷起脚趾又轻轻握住,指腹在涌泉穴上缓缓打转,那动作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李泠只觉一股热流自足底直窜心口,浑身酸软难支,偏又不肯服软,咬着唇嗔道“你做什么?怎的这般胡闹?”
“胡闹?”杨炯低笑,另一只手轻轻掀开她中衣下摆,指尖在膝弯处若有似无地挠了挠,瞧着她猛地缩腿又追上去,“当日在清凉寺,是谁要死要活的往我……”
“你闭嘴!”李泠耳尖爆红,话未说完,却被他捏着脚踝轻轻晃了晃,脚心痒得难耐,忍不住蜷起身子,却被他压得更紧。
“可还乱诬赖人?”杨炯说着,低头在她膝盖上轻轻衔了一口,眼眸中满是促狭。
李泠被他撩拨得心头火起,忽的伸手揪住他衣领,想要责骂,却见他眼底映着自己泛红的容颜,话到嘴边竟化作一声叹息。
杨炯见状笑意更浓,手掌顺着她大腿内侧缓缓上移,指尖擦过膝窝时故意顿了顿,瞧着她浑身一颤才继续游走。
正说得亲昵,忽闻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
楚灵曜攥着梅子匣子立在门口,瞧着榻上交叠的身影猛地怔住。匣子“啪嗒”坠地,蜜渍梅子滚了满地,她睁大眼睛,只见杨炯手掌仍按在李泠腰间,指尖轻轻摩挲,而自家师傅则红着脸将头埋在他胸前,如云发丝散落在枕上,说不出的旖旎风情。
“我……”她喉间发紧,眼泪已然在眼眶里打转,转身便要逃开,裙角带起的风将地上的梅子扫得乱滚,比她此刻的心绪还要混乱。
杨炯苦笑着起身,俯身拾起地上的梅子匣子,拣了几颗饱满的果子,才重新回到李泠榻前,作势要喂她服药。
李泠狠狠瞪他一眼,劈手夺过药碗,骂道:“你且作孽吧!还不赶紧去哄哄她!灵曜心思细腻,若真伤了她的心,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