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数据组成的身体正在崩解。
“原来我是她的意识投射……”少年刑警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掌，嘴角却扬起释然的笑，“现实里她总被说‘太温柔不适合当警察’，所以在模拟空间里，我成了能徒手拆炸弹的疯批刑警。徐队，你知道吗？每次看你查案时眼里的光，她都会在现实里偷偷掉眼泪。”
徐麟的喉结滚动，想起三个月前虚拟世界的林小羽为救他挡刀，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队长，其实我很羡慕你能毫不犹豫地冲出去。”此刻现实中的女孩或许正在监控室看着这一切，她的眼泪会不会穿过层层数据，落在他虚拟世界的警服上？
“该告诉你真相了。”58岁的徐麟按下一个键，所有模拟空间的时间同步暂停。虚拟女儿的笑容凝固在玻璃上，老队长的血滴悬停在半空，陈博士的工牌正分解成0和1的矩阵。“这个跨维度意识连接装置，是我在你昏迷的第三十年研发成功的。每一层模拟空间，都是你不同年龄阶段的‘可能性’——28岁的你在交警队挣扎，35岁的你在刑侦总队破案，42岁的你正在某个平行空间对抗灵异犯罪……”
徐麟突然注意到控制台后的玻璃柜，里面陈列着三十七枚警徽。
“每枚徽章代表一次模拟实验。”58岁的自己拿起其中一枚，徽章边缘刻着“2015”，正是虚拟世界里他破获第一起大案的年份，“前47次，你都选择留在模拟空间当英雄。但这次——”他指向画面角落的心电图，28岁的徐麟心率已降到40次/分，“你的肉体撑不住了。”
母亲的临终录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混合着虚拟女儿的哭声。徐麟看见原始现实的办公桌上摆着一盆月季花，花瓣上凝结着水珠——那是母亲车祸前最爱的植物，虚拟世界里他总在任务间隙给它浇水，却不知道现实中它已经陪伴自己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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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选择。”58岁的徐麟调出一串代码，“我可以把你的意识数据化，这样你就能永远留在模拟空间里……但现实中的我，将失去唯一的儿子。”画面分割成两半：左边是虚拟世界的妻女在餐桌前等待，右边是现实中苍老的自己对着植物人儿子说话。
林小羽的身体已经消散到腰部，他突然举起虚拟世界的配枪。
“徐队，还记得你教我的吗？”少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当正义有两个模样，就选能让更多人笑着活下去的那个。”枪口对准的不是敌人，而是实验室中央的“意识核心”——那枚与徐麟胸口齿轮相同的装置。
“小羽别！”徐麟的呼喊被数据风暴吞没。林小羽扣动扳机的瞬间，所有模拟空间开始剧烈震颤。虚拟女儿的身影穿透玻璃扑进他怀里，真实得能感受到体温；现实中的母亲出现在老队长身后，正用他熟悉的手势整理警服领口；而交警队的李明瘸着腿撞开实验室大门，手里提着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 联盟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