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停下时,徐麟看清了上面的字:“城市安全模拟计划第47号观测者”。齿轮纹路里还沾着半片枯叶,颜色与虚拟世界中他办公室窗台上的那片相同。他突然想起,每个案件突破点出现时,窗外总会有乌鸦啼叫,而现实中,母亲的病房窗外就有棵老槐树,每天清晨都会有乌鸦落枝。
“你母亲临终前,把你父亲的研究笔记烧了。”局长的声音突然柔和,“但她偷偷留了一页,夹在你小时候的警匪游戏画册里。你记得吗?封面是交警追摩托车的那本。”
徐麟猛然抬头。画册里确实有张泛黄的纸,是他12岁时偷藏的“宝藏地图”,上面用蜡笔画着红绿灯、齿轮和问号。此刻,那些问号在他视网膜上重组成实验室负责人临终前的口型:“沙盘……校准仪……”
“我们不是要困住你,”局长调出另一段监控,画面里,现实中的徐麟手指突然动了动,“是你自己选择了轮回。每次系统提示你‘是否醒来’,你都在潜意识里选择了‘继续调查’。看看这个——”
屏幕分割成无数小窗,每个窗口里都有个徐麟在不同的时间线破案。有的穿着80年代的警服,有的拿着古代捕快的腰牌,甚至有个版本里他是机器人警察,在霓虹闪烁的赛博都市追捕数据罪犯。但每个徐麟的胸口都有齿轮印记,每个案发现场都有血色交通灯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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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47次模拟,”局长说,“前46次,你都在‘现实觉醒’的临界点选择了留下。有次你甚至建立了自己的警局,把数据体训练成真正的警察。”他指向某个窗口,徐麟看见虚拟世界的李明正在给一群像素化的孩子讲交通安全课,“他们都是你的执念凝结成的实体,包括……”
他没说完,因为徐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全息地图上。那些正在崩塌的建筑像素突然逆流,聚合成二十年前的交警大队——年轻的老队长正在给新人分发警帽,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织出金色的格子。而在画面边缘,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隔着玻璃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工牌上写着“陈博士”,左胸别着的,正是那枚齿轮徽章。
“你骗了我。”徐麟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不只是现实与虚拟的区别。镜像徐麟说的没错——我们都是数据,而‘原始现实’不过是更上层的模拟。”他松开手,看着局长的手腕在他触碰过的地方泛起数据流,“否则你不会害怕我触碰到你,也不会在‘现实监控’里,让我妻子穿十年前的旧毛衣。”
局长的瞳孔收缩。虚拟妻子的毛衣确实是2015年的款式,而现实中的她,在三个月前参加募捐活动时已经捐掉了这件衣服。这个漏洞像裂缝般迅速扩大,他看见徐麟的警服正在吸收实验室的红光,布料纤维间流动着细密的代码。
“你到底是谁?”徐麟逼近一步,对方的身影开始模糊,“是更高维度的观测者,还是和我一样被困在循环里的意识体?”他突然想起镜像徐麟说过的话,“齿轮从未停止转动——因为根本没有‘原始现实’,我们都在无限嵌套的模拟里,用正义当诱饵互相捕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