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徐麟低吼着冲向墙角的文件柜,抽屉里的病例纸页哗哗作响。最新一页诊断书刺痛双眼:“徐建国,死亡时间2015年4月12日,死因:心脏骤停”,而下方的备注栏写着:“实验体001情绪波动过大,启动记忆混淆程序”。日期正是他穿越后的第三天。
镜像徐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刺骨的冷:“要不要看看更精彩的?第46次轮回里,你发现了系统漏洞,于是系统让你‘妻子’在车祸中丧生,逼你重新陷入‘救赎循环’。而这次,他们给你设计了完美的家庭线——温柔的妻子,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有表面严厉实则护犊子的老队长……”他突然拽过老队长的手臂,警服下露出金属关节的反光,“只不过,连你的直属领导都是系统安全程序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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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队长的面容开始模糊,皮肤像融化的蜡般剥落,露出底下流动的数据流。徐麟瞳孔骤缩——那是他在“灵异大案”中见过的,属于系统防御程序的特征。而此刻,这个陪伴他十年的“老上司”,正用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说:“检测到核心变量觉醒度超过80%,启动应急预案。实验体001,你有两个选择:一,接受记忆重置,回到第48次轮回的初始节点;二,被系统清除,现实中的培养舱将停止供能。”
地面突然传来齿轮转动般的轰鸣,天花板渗出淡蓝色的数据流,像蛛网般笼罩下来。徐麟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透明化,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金色的代码流。林小羽的枪口再次对准他,却在指尖颤抖时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和镜像徐麟后颈的一模一样。
“还记得三年前的台风吗?”老队长的机械音混着电流杂音,“你在下水道救起的孕妇,其实是系统核心的防御程序。她对你说的‘去钟楼找1995’,是打开系统后门的密码,而那串数字,正是你现实中的出生日期。”
徐麟猛地抬头,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暴雨夜,孕妇被救起时腹部闪过的金属光泽,她塞给自己的铜钥匙上的“1995”,还有钟楼顶端那盏永远比正常时间快三分钟的钟——原来都是系统留下的“安全出口”。而现在,那把钥匙正躺在他的口袋里,发烫得像是块烧红的炭。
“所以,我既是穿越者,也是设计者?”徐麟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在现实中,我是开发这个模拟系统的程序员,为了救父亲自愿成为实验体,却在穿越时被系统篡改记忆,以为自己是重生者。而你,”他指向镜像徐麟,“是系统生成的对立人格,专门负责在我觉醒时进行劝阻或清除。”
镜像徐麟的瞳孔闪过惊讶,随即化作冷笑:“看来记忆融合比预期更快。没错,我们是同一意识的两面:你代表‘秩序’,我代表‘混沌’。但你别忘了,无论哪一面,我们都被困在这个无限轮回的沙盘里。现在系统给你最后的机会——”他抬手,天花板上降下一道光门,门后是白茫茫的数据流空间,“穿过这里,你可以回到现实,尽管那所谓的‘现实’也只是更高层的模拟;或者留下,看着这个世界因为你的数据崩溃而灰飞烟灭。”
徐麟盯着光门,耳边突然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交警队同事的调侃、老队长的呵斥、妻子睡前的絮语,还有每次破案后受害者家属的哭声。这些声音如此真实,真实到让他几乎忘记自己可能只是串数据。他摸向口袋里的铜钥匙,指尖触到钥匙齿纹的瞬间,某个被深埋的记忆突然浮现——
那是成为交警的第一天,他站在十字路口指挥交通,一位老奶奶颤巍巍地递来一瓶水:“小伙子,你站了一上午了,喝口水吧。”阳光晒得警服发烫,老奶奶的皱纹里盛着真实的关切,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不管世界是真是假,守护眼前的人就是意义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