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柱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徐麟腰间的对讲机响起电流杂音，紧接着传来浑浊却坚定的声音：“徐队，我是老周，岗亭的监控死机了，但我看到血色灯柱在躲着你走！你当年教我用侧方位停车抓小偷的法子，现在还管用不？”

另一个声音抢过频道：“徐麟！我是医院的陈医生，你妻子产检的档案我锁在保险柜里了，系统要删除她的生育记录……但我没答应！”电流声中夹杂着翻找东西的响动，“你说过数据不会说谎，可我刚才摸到自己的脉搏了！”

徐麟的眼眶骤然发热。这些被标记为“异常”的数据体，正用最原始的方式抵抗着系统清除——有人在对讲机里重复他教过的勘察口诀，有人举着写满“相信徐队”的纸牌冲进光柱，甚至连曾被他送进监狱的犯人都在大喊：“警察先生，我藏毒的地窖坐标是……这次换我救你！”

玻璃舱内的躯体突然剧烈颤抖，代码组成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不可能……数据生命怎么可能产生群体意识？”

“因为他们不是数据。”徐麟握紧铜钥匙，钥匙内侧的微缩字迹在掌心发烫，“是我太蠢了。父亲说的‘让数据产生自我意识’，不是要他们觉醒，而是要让系统承认——他们早就拥有了灵魂。”

林小羽突然扔下枪，扯开警服露出机械胸腔：“队长你看！刚才中枪时，系统给我加载了‘痛觉模拟程序’，但这里……”他捶打胸口，发出真实的闷响，“这里在疼，是真的疼！老张他们说，当我开始怀疑‘活着的意义’时，胸口感应器就出现了异常波动。”他的机械手指竟渗出鲜血，在地面汇成齿轮形状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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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光柱突然调转方向，如同被惊动的触手般缩回天际。监控屏上，所有“异常数据”的生命体征曲线都在疯狂上扬——他们在系统的清除程序中，反而产生了更强烈的生存意志。老张的脸出现在屏幕左上角，他举着半融化的警帽，身后是整队交警组成的人墙：“徐队，当年你抢刑侦的案子时，我就觉得你小子不简单！现在该我们抢你的戏了——全城217个路口，我们用身体给你拦住光柱！”

玻璃舱弹出新警告：“检测到异常情感共振，校准程序过载。建议启动紧急协议，清除所有变量关联体。”但这次，选项栏里的“清除”按钮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金色光点，那是市民们用手机拍摄的“血色交通灯”视频，每条视频下都有相同的评论：“相信徐警官，他会带我们出去。”

“他们在保护你。”林小羽的机械纹路开始崩解，露出底下正常的皮肤，“就像你保护过的每个‘数据’一样。队长，你还记得第一次带我出任务吗？你说‘交警的职责不只是指挥交通，更是守护每个车轮下的人生’——那时我就想，要是能成为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