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崖下，叶默辰蜷缩在冰缝中发抖。他的斩仙剑已断，元婴受创，就连引以为傲的天玄剑诀也被叶凡用混沌之气破了个干干净净。远处传来同门的惨叫，他却连探头查看的勇气都没有——那个曾被他嘲讽为“乡野小子”的叶凡，此刻正站在崩塌的中心，如创世神祗般操控着混沌气流。

“救……救我……”他不知何时咬破了舌尖，鲜血在冰面上画出歪扭的求救符。忽然，一道黑影笼罩下来，他抬头望去，正对上慕清雪染毒的眼眸。

“天玄宗圣子，竟如此狼狈。”万毒宗圣女的面纱已被气浪卷走，露出左颊狰狞的毒斑——那是叶凡用混沌火炼化她毒雾时留下的印记。她指尖的毒雾凝成细针，却在刺入叶默辰咽喉的瞬间，被一道剑光弹开。

“他还不能死。”叶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叶默辰浑身僵硬地仰头，只见叶凡踏着混沌气流悬浮在空中，苏柔被他护在臂弯，如抱着一尊易碎的神像。“你看，我答应过要让天下人知道追杀我的代价，可若杀了你，谁来传这个话呢？”

小主，

叶默辰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宗门大比，那时的叶凡还只是个练脾境修士，被他用“清风剑诀”逼得连连后退。如今不过百余日，对方却已能徒手捏碎他的元婴，甚至操控上古遗迹的崩塌能量。恐惧如潮水般淹没理智，他突然涕泪横流地磕头：“叶前辈！是我有眼无珠！求您——”

“够了。”苏柔突然开口，她强撑着抬起手，灵犀剑丝精准地挑断叶默辰另一条手臂的经脉，“废你修为，留你一命。若再让我听到‘混沌圣体’四字从你口中说出，便不是断手这么简单了。”

叶默辰的惨叫被崩塌声淹没。叶凡看着怀中的苏柔，发现她眼尾已渗出血丝，却仍强作镇定地勾唇：“怎么样，我的‘护道者’，有没有觉得我很威风？”

【守护者的抉择】

青铜古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叶凡只觉脚下一空，整座冰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露出地层下燃烧的岩浆。苏柔的灵犀阵盘光芒大作，竟在岩浆上方撑起一片防护罩，将所有幸存者笼罩其中。

“别撑了！”叶凡想要夺过阵盘，却被苏柔用灵藤缠住手腕，“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可如果我不撑着，他们都会死。”苏柔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叶凡，你知道吗？当我在血池底看到那半幅星图时，突然想起小时候祖父教我背的苏家祖训——‘以身为锁，镇混沌于永夜’。原来我们苏家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什么圣祖传承，而是为了困住你这样的‘变数’。”

“但你不是变数。”叶凡喉结滚动，混沌之气不受控地溢出，在二人周围凝成金色莲台，“你是我的——”

“别说了。”苏柔打断他，指尖点在他眉心的太虚镜碎片上，“还记得凌仙宝镜里的画面吗？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子，手里拿的是初代灵犀剑，而剑鞘上的星图……”她突然咳出一口鲜血，却仍笑着指了指正在下沉的冰原之眼，“和这里的传送阵完全吻合。”

叶凡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他终于明白为何苏柔的灵犀剑能与灭世阵图共鸣，为何她的血脉能激活阵盘——因为她的前世，正是万年前亲手刻下灭世阵图的古修，是自愿成为混沌兽牢笼的“守护者”。

“原来命运早就写好了剧本。”苏柔的视线渐渐模糊，却仍努力看清叶凡的脸，“但你猜怎么着？我偏要改改这剧本。”她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阵盘上，灵藤纹路化作锁链，将叶凡强行推出防护罩。

“苏柔！”叶凡的怒吼被空间屏障隔绝。他眼睁睁看着苏柔转身面对崩塌的岩浆，灵犀剑在她手中化作流光，刺入传送阵的核心。刹那间，阵图光芒与灵藤印记同时爆发，竟将整片下沉的冰原托住，而她的身影，正在光芒中渐渐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