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荒天突然将手伸进胸膛的裂痕中,从黑雾里扯出一段记忆。
那记忆化作实体,在两人之间展开成一幅画卷。
画面上,黑白二气正在沉睡,而一个黑影正悄悄从他们身边溜走。
那黑影时而化作荒天的模样,时而又变成一团纯粹的黑雾。
"看明白了吗?"
荒天收起画卷,"就像你体内的它能瞒过你,他也有办法骗过灵浊二气…"
易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扶住额头,发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所以现在..."
易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有两个荒天?"
"一善一恶,一光一暗…"
荒天轻声确认。
身影忽然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般。
"至于你面前这个…"
荒天的声音突然中断。
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那张年轻的面孔在善与恶之间快速切换。
时而悲天悯人,时而狰狞可怖。
最终,当波动停止时,右眼变成了纯粹的黑,左眼则亮起刺目的白光。
"我是…"
荒天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双重音调,"是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丝…清醒。"
河边的草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又重生。
易年发现自己的衣袖正在老化褪色,但转眼间又恢复如新。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里变得混乱不堪,因为他的心意。
小主,
"他想要什么?"
易年强忍着不适问道。
荒天缓缓抬起手,在他的掌心上方,浮现出西荒的微缩影像。
影像中,无数的土地正在被某种黑暗侵蚀。
"完整的重生…和长生…"
双重音调在空气中震动。
"为此,他需要三样东西,一个特殊的容器,一场血祭,还有…"
"一段被诅咒的血脉…"
荒天说完最后一个字,身影突然矮了下去,眼神,也黯了下去。
周围的景象开始飞速变化。
小河干涸,草木凋零,天空中的星辰一颗接一颗地熄灭。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易年看见干裂的河床上,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同时睁开。
可下一刻,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河水无声流淌,倒映着漫天星辰。
不过荒天的身形在易年眼前迅速衰老,长发褪去光泽,年轻俊美的面容爬上皱纹,挺拔的身躯渐渐佝偻。
当他的面容最终定格时,易年瞳孔骤然一缩。
这张脸,他在葬天林石碑下见过!
那个站在青铜棺旁,目光深邃的老人!
"你…"
易年喉咙发紧,声音沙哑。
荒天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眼神却比先前更加沧桑。
"青铜棺里的,只是一缕残魂…"
荒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是灵浊用来指引考验者的工具…"
易年心头一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葬天林的石碑、黑白宫殿的考验、失忆时遗忘的一切。
所有的记忆,全在这一瞬间回归。
当记忆恢复的瞬间,易年便梳理清了所有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