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变得诡异而煎熬。
白天,花想容按部就班地修炼少一楼秘传。
入夜后,那缕佛息就会自行运转,带着她的修为往未知方向生长。
有几次花想容甚至无意识结出了仓嘉常用的"大悲印",惊醒后惊出一身冷汗。
通风孔透进的光线每天移动一指宽。
花想容在石壁上刻下记号,看着它们从一道变成九十道。
期间张不三来过两次,每次她都提前散功伪装,生怕被看出端倪。
第三个月的满月夜,花想容突然从入定中惊醒。
眉心金莲灼热得像是要烧起来,她下意识摸向石壁。
最后一道刻痕还差半指。
明天,就能出去了。
深吸口气,将修为散掉,眉心印记消失。
就在这时,通风孔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巡逻的侍卫,而是一种独特的韵律。
三步一停,五步一顿。
花想容眯起眼,这步伐她太熟悉了。
可这个时辰,按理说除了送饭的哑仆,不该有人靠近地牢。
更何况,那脚步声分明在刻意避开巡逻的"影卫"岗哨。
玄铁门板传来细微震动,有人正在外面开锁。
花想容屏住呼吸,指尖凝出一缕气息。
门开了一条缝,月光漏进来,映出来人苍白的脸。
正是丛中笑。
"喂…"
丛中笑的声音比往常更冷,"跟我走…"
花想容挑眉,眼中满是疑惑。
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向来寡言,此刻额前碎发却被汗水浸透,向来整洁的白袍下摆沾满泥渍。
更反常的是,他右手始终按在腰间,那里挂着从不离身的铁剑。
"我还在禁闭期…"
花想容没动,"擅出地牢,罪加一等。"
丛中笑抿了抿唇。
月光下,冷漠神色半点儿不变。
"大师父三师父他们都不在…"
花想容往石床上一坐,开口道:
"不在也还有别人呢…"
天亮就能出去,三个月都过了,不可能差这么半宿。
性子冷漠不善言辞的丛中笑瞧见花想容的动作,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一起长大的花想容瞧见,知道以丛中笑的性子来说,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他来找自己,就说明自己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犹豫了下,将丛中笑喊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
丛中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花想容,开口道:
"你不是不走吗…"
花想容一瞪眼,开口道:
"你不说我可就真不走了…"
丛中笑性子冷漠,但不傻,听得出花想容的意思。
回到牢房前,伸手。
花想容将钥匙递了出去。
丛中笑一边开锁一边道:
"我需要你帮我偷个东西,我一个人进不去,今天大师父和三师父他们都不在,是唯一的机会…"
"偷什么东西?"
花想容问着,从牢房里走了出来。
"一张地图…"
一张画着血海的地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