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吏虽不认识张玄素,但张玄素身上的官袍颜色他却是认识的。
“上官息怒,上官息怒······”他连连抱拳,身子躬的极低。
“下官也是按照上面的命令行事。”
“之前,五天的时间就已经非常赶了,可咬咬牙也能做到,但现在,太子殿下却下令,要我们在三日内,建成纺织作坊投入生产,下官,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若是下官负责的这一片事务拖了这作坊的后腿,别说下官负责监督的这些工匠,仆从了,就算是下官也得被惩罚,下官,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上官。”
这官吏急忙解释,都快要哭了,他可背不上败坏太子败坏东宫这个罪名,不然,自己这脑袋,怕是都不保了。
“什么?”
张玄素听到这话,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彻底目瞪口呆。
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望着四周压根看不见尽头的作坊工地。
这般浩瀚,巨大的工程,殿下,竟要让他们,三日搭建起来?
这·······
张玄素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都说官逼民反,有时候,这些官逼百姓,都是君王所授意的啊!
若不是君王授意,当官者,也不会轻易的敢那般奴役百姓,当官的也都知道,把百姓逼得急眼了,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但又说回来,君王是不在意的。
所以,离谱的命令,几乎都是君王下达,官吏不得不顺从。
张玄素狠狠的直接把手里的鞭子摔在地上。
他赶忙冲向了那即便是止不住的流着眼泪,甚至于这会眼泪挂在脸上被寒意都冻成了一道冰线,可手上的动作,仍旧不敢有丝毫怠慢下来的老妇。
“老人家,你怎么这大岁数,还来了这曲江坊?”张玄素抱拳询问。
老妇人受宠若惊似的赶紧摇了摇头,她小心翼翼了一辈子,哪里敢受张玄素这种大人物的礼节?
“大老爷可不要这样。”
“老妇我······我害怕。”
“我是将作监下的织工,整个将作监的织工,不论老少妇幼,全都拉到这里来了,听说,不仅仅是将作监,少府监太仆寺那边的也都来了。”
老妇人说着话,也不敢把手中的活给放下。
“如此天寒地冻,让壮年织工前来便就是了,怎能这般胡闹?!万一出了什么事·········将作监这些衙门岂不是会大大影响太子殿下之名声?”
张玄素呵斥,但,老妇继续忙碌,官吏低着脑袋一动不动,这话,对于他们这些只能受人摆布的下人而言,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