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鹤在心中冷笑。
太后日日疑心他是皇帝安插的眼线。
皇帝又处处防备他是太后的党羽。
这深宫里的猜忌,简直比太医院药柜上的蛛网还要错综复杂。
他想要明哲保身简直是难如登天。、
闻彧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轻笑一声。
“沈卿医术精湛,朕很放心。”
沈栖鹤垂首:“谢陛下夸赞。”待包扎完毕,闻彧忽然又问:“依沈卿看,朕这伤……几日能好?”
沈栖鹤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随即平静道。
“陛下龙体康健,三日便可结痂。”
闻彧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挥手示意他退下。
沈栖鹤躬身退出澄鉴堂。
夜风拂过,却吹不散他的疑虑。
帝王在怀疑什么?
又或者,这场刺伤本就是一场局?
而且……伤口处的淡淡药香,是他亲手调制的木草香金创药。
上月太医院失窃的唯一一瓶正落在残梧殿那位手里。
沈栖鹤抬头望向西北角,忽然想起几日前见到宋悦笙的画面。他勾起唇角。
也是。
敢在距离皇帝几步之外的地方与他调情,她能做出刺伤皇帝的举动也不足为奇。
只是……
皇帝近日对她又恢复成从前那般忽略,今晚却拿翊王掩盖她伤的事实……
沈栖鹤揉了揉眉心。
不管闲事,便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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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王罕见被关禁闭,让朝野上下一片震惊,同时更加心惊胆颤。
他们觉得皇帝对自己的胞弟如此,对他们恐怕更加狠戾。
太后一党的人也因此收敛了些许。
倒是给了闻彧难得的喘息之机。户部清丈田亩的奏章顺利通过,工部治水的银两再无拖延,就连兵部更换边关守将的提议,也在朝会上全票通过。
除了……
闻彧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朱笔在砚台上轻轻一搁。
“没找到?”
他声音平静,却让跪在地上的寒鸣后背沁出冷汗。
“是,主上。”
寒鸣头垂得更低,“属下查遍礼部历年档案,那年瑞雪宴的邀约名单上…...确实没有宋府。”
闻彧指尖轻叩案几。
“她那副性子…...”帝王唇角勾起一抹笑,“可不是会乖乖守规矩的人。”“陛下,暄贵妃到。”
大太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寒鸣立刻会意:“属下再去查。”
话音未落,人已隐入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