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墙边,身着粗布衣裙的女子正蹲在地上翻土,发梢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宋姑娘,您这是…...”宋悦笙闻声回头,额上还带着薄汗:“我昨日说过,不愿将就着过日子。收拾了一晚上,都快累死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了我吴公公会生火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利落地起身:“正好,帮我把屋里的东西搬到执棋她们屋前。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踏入屋内,吴公公更是惊诧。
破旧的窗棂透进晨光,将收拾得整洁的屋内照得通明。
更令他震惊的是,墙角竟堆着不少新鲜食材。
宫中规矩森严,他识趣地没有多问。
生火、架锅、烧水。
吴公公看着宋悦笙熟练地将各种食材下锅,又在碗中调配佐料,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这叫……暖锅。”
宋悦笙搅动着锅中翻滚的食材,“把煮好的菜捞出来,蘸着调料吃,最适合秋冬暖身。可惜没有肉…...”
她本来想说“拨霞供”的。
她只知道火锅在古时候的这一种叫法,但那起源于兔肉煮熟后的颜色,麻雀精没有兑换肉,没办法胡诌。
也幸亏没有肉,不然更难解释。
吴公公只当是宋府那样门第的讲究,依样调着蘸料。
香气飘进屋内,两个小丫鬟循着味道走出来。
枕书咳得比昨日更厉害了,苍白的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娘娘,这些是…...咳咳……”
“暖锅。”宋悦笙不由分说地把碗筷塞到她们手里,“放心吃,食材还多着呢。”
本想置身事外的执棋听到这句话,放下碗筷,哽咽着说:“娘娘不必为了我们去尚膳监冒险…...”
“想什么呢?”宋悦笙轻笑,“这些都是涤尘苑捡的。宫里的浪费哪是说改就能改的?好好的菜说扔就扔,不如拿给需要的人。”
说是“拿”,但宫中凶险人人皆知。
尤其是对他们三个替人顶罪,或因为一点儿小错就被发配到残梧殿的。
执棋突然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奴婢定当报答娘娘大恩!”
宋悦笙连忙扶起她:“要报答,就先吃饱饭,把你们屋子收拾干净。”
她看了眼咳个不停的枕书,“先不说病人更需要整洁的环境。就算不生病,看着乱糟糟的也不开心啊。”
“是,娘娘。”
“奴才也会收拾干净住处。”
晨光中,四人围坐在热气腾腾的锅边,久违的暖意融化了残梧殿经年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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