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暴雨如注。
晏绥的黑色奔驰停在创生研究所对面的马路边,雨刷器疯狂摆动,却仍抵不住倾泻而下的雨水。
他垂眸看了眼腕表——
9:37。
创生研究所的玻璃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出来。他扯松领带,抓起副驾驶的伞,推门冲进雨里。
雨水瞬间浸透裤脚,皮鞋踩进水坑,溅起的泥点沾上西裤。
当宋悦笙推开研究所的玻璃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晏绥像个傻子似的站在门口,西装湿了大半,黑发滴着水,手里的伞高高举着,却根本没遮住自己。
他像是专程来接人,却忘了伞是给自己打的。
“晏医生?”
宋悦笙挑眉,左眼尾那颗小痣在冷光下格外清晰,语气带着戏谑,“这年头已经不流行这种追人方式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相信你等我到这么晚,肯定有别的原因。”“但我今天没空。”她低头从包里抽出折叠伞,“啪”地撑开,“改天再说吧。”
晏绥没动,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
宋悦笙走了两步,余光瞥见他仍站在原地,伞都没撑。
她脚步一顿,终于还是转身走回去,把伞举过两人头顶。
这年头,“男主不能因为她直接/间接而死”就是一大坑。
晏绥看着她明明不耐烦,却还是不得不和他共撑一把伞的样子,忽然觉得有趣。
那些人为她沦陷,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看似冷漠,实则心软。
他盯着她,忽然笑了:“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答案?”
宋悦笙思索两秒,抬眼:“……真来追我的?”
“嗯。”
晏绥的睫毛被雨水浸湿,镜片模糊,目光却仍固执地锁在她脸上。
“哈。”
宋悦笙突然笑出声,红唇在雨夜里像朵带刺的玫瑰。
她伸手,指尖轻轻抹掉他额前碎发上的水珠。
冰凉的触感让晏绥浑身一僵。
那一瞬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晏绥。”
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眼镜起雾了。”
说完,她强硬地把伞塞进他手里,然后夺过他原本那把黑伞,转身走进雨幕。晏绥站在原地,下意识摘眼镜,却在指尖碰到镜片时怔住。
他戴的是无框眼镜,根本不会起雾。
她是说他看不清自己的心。
看不清吗?
不。
他看得清清楚楚。
只要再做一次催眠实验,就能知道在“失忆”的状态下,她的行为模式是否还会如常。
……
“真巧。”
晏绥拉开宋悦笙对面的椅子坐下,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
宋悦笙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拿铁,左眼尾的小痣随着她眯眼的动作若隐若现。
“从上周三开始,你每天都要‘偶遇’我一次。”
她抬眸,眼底浮着浅淡的嘲意,“不送花,不表白。晏医生,这就是你追求人的方式?”
她指尖一推,将另一杯咖啡滑到他面前。
“给你点的,半糖,加肉桂粉。”
晏绥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微不可察地一顿。
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口味?
阳光斜斜地穿透玻璃窗,落在杯沿那抹暗红色的唇印上。
宋悦笙刚刚喝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淡淡的痕迹。
她今天涂的唇色很衬肤色,冷白皮在光影下几乎泛着瓷釉般的光泽。
“裴昭野和阮未迟,你更喜欢谁?”晏绥状似随意地问,指节轻轻叩击桌面。
宋悦笙托着腮,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发尾打转。
“怎么,晏医生不追人,改行做情感咨询了?”
她忽然倾身向前,领口随着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
“还是说……”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般的意味,“你在以退为进?”
晏绥呼吸微滞,但面上不显,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是好奇。”
他故意刺激她。
“你在他们之间周旋,就不怕有一天,他们联手对付你?到那时候,你唯一的退路,就是离开宁市,重新开始。”
宋悦笙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按在他的手背上。
“那么,倘若我这次失去记忆……”她的拇指缓慢摩挲着他的指节,像在丈量什么。
“晏医生会不会横插一脚?”
晏绥眸光一暗:“你想得太多。”
她倏地笑了,凑近他耳边,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耳廓。
“晏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温景珩很像?”
“他因为身份想靠近而不敢靠近。”宋悦笙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那么你呢?你是因为什么……在克制?”
晏绥猛地抽回手——
“哐当!”咖啡杯被撞翻,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开来。
他站起身,西装袖口浸透了一大片咖啡渍,狼狈至极。宋悦笙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巾擦拭手指,抬眼看他时,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恼羞成怒了?”
她站起身,睨着他,红唇微勾。
“我不是当年的我了,骗我催眠不好使。”宋悦笙拎起包,语气轻描淡写,“另外,我最近请假了,要在温家待一段时间。你在创生附近‘偶遇’不到我了。”
主要是温景珩躲着她,她连警局的案子进展都问不到。
而且,昨晚桑晚发来的聊天记录里,温景珩的话明晃晃地刺眼。
[小悦,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也不是你该涉及的。
再让我发现你和清棠会联系,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哦哟。「蝴蝶」是女主创立的组织,和她的任务值息息相关,她怎么能不急?
温家见不到人,暗的不行,她就直接去温氏集团堵人。
她就不信了!
就差5%的任务值,必须把它给了了!
宋悦笙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最后丢下一句警告:“晏绥,我没时间陪你玩火自焚。”
任务值刷不满,男人统统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