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凝眸中寒光骤盛,如万载玄冰折射出锐利锋芒,她周身剑气自发激荡,将靠近的魔气瞬间绞碎。
她直视闵枭,声音冰冷刻骨,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与决绝。
“隔着尸山血海,累累白骨,滔天血仇,竟妄言好好相处?闵枭,这等连三岁稚童都骗不过的鬼话,你自己可信?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呕的虚伪把戏!”
闵枭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魔气在他周身剧烈翻涌:“既然你执意寻死,那便如当年你的那些长辈一样,化作封印的基石吧!识时务者为俊杰,顺从便能活命,为何非要选择一条死路?”
“顺从?活命?”
君凝嗤笑一声,傲然挺立,衣袂在猎猎风中飘飞,宛如冰崖上永不向风雪低头的雪松。
“尔等不过是一群模仿人族形貌、却永远学不会人族风骨,只知依循本能掠夺破坏的披毛戴角之辈!岂会懂得何谓‘宁鸣而生,不默而死’!我辈修士,求的是问心无愧,行的是正道沧桑,纵百死亦不旋踵!”
君凝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玉碎昆冈,清越激昂,传遍四方,令闻者无不心神激荡,热血沸腾。
苍穹之上,灵光与魔云依旧泾渭分明,对峙的杀意凝如实质。
而在这片即将被鲜血浸染的战场上,选择留下的信念已然铸成一道无形的、宁折不弯的壁垒。
故人皆在身侧,同道勠力同心,此心此志,皎如日月,可昭天地。
一旁的乌郅闻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那个……君凝道君,商量个事儿,咱骂他们就骂他们,能不能别用‘兽’啊‘披毛戴角’之类的词儿……有点伤及无辜啊。”
他这带着几分委屈的插科打诨,倒是让紧绷的气氛略微一松,惹得几个人族大能拿无奈的目光瞧他。
......
“你们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什么让你们觉得,如今还有一战之力?”
闵枭话音未落,维持的人形皮囊如同被无形之力撕裂、撑破,幻化回其原本的诳魔形态——
身形较常人魁梧一圈,看似轻捷却透着诡异,眼白赤红如血,眸心漆黑如永夜深渊,体表覆盖着细密而坚硬的暗色鳞片,双手已化为闪烁着幽光的锋利爪刃,周身散发出愈发精纯阴冷的魔煞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