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看不出任何目的所在

时至今日,这些问题连于谦都提不起丝毫兴趣了。

朱祁钰将目光转向石亨,他的情况则有所不同。石亨之所以被关在京城大牢里,正是因为被监军内官背叛。

那他对此是否有不同的见解呢?

石亨低头思索良久,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回答,与之前提到的完全不同,完全是在本质上有着区别。

等一杯茶饮尽后,他才缓缓给出答案。

“陛下,臣认为,监军内官还是保留为好。”

“远行作战之时,即便是将领,也时常会有些难以把握的局面。有一名随行的监军内官,有时确实能发挥重要的作用。”

“不过。”

石亨语气坦率:“他们自然也有诸多副作用。像郭敬那种狗东西,日常就如同饕餮一般贪婪无比,不管给他多少钱都是只进不出,一点效果都没有。”

“等到关键时刻,甚至还会勾结外敌,狠狠地陷害了我一次。”

“这种极端情况虽不常有,但通常来讲,监军内官受贿、滥用职权倒是非常寻常之事。这些都是他们的缺点。”

“到底该如何操作,臣认为应该制定些规范限制他们。至于更细致的……”石亨说到这里停住口来,以免说些不合适的话。

毕竟这些宦官自己本身并无实际价值,不过如臭屁一般。

但他们能够如此嚣张跋扈的根源却是因为背后代表着皇权。

若非之前与朱祁钰有所接触了解其为人,并不会轻易因此下狱惩处进言的大臣,石亨也不会将这话说得如此透彻。

在座的人皆是机敏之人,话语到这层,与直言白话实则无异了。

朱祁钰经过一番深思,明白了二人的回复含义,心中有了定论:监军内官本身并无过多特别意义,真正重要的是他们是皇帝意志传达者的象征。

从某种角度而言,监军内官代表的就是皇帝的态度,哪怕他们为祸一方,却依旧有存在必要性。

因为这意味着将领能够以最快捷的方式和皇帝交流意志。

这对远征将领的重要性显而易见。

“既然这样,那朕便将这个奏折退回去吧。”

想通其中关节,朱祁钰提起笔,在这份奏疏上划了个叉。

随后又取出几封奏章,这些天积累的一些难以决断的问题都在其中。

有的与军事相关,有的涉及民生,还有一些非常诡异,看不出任何目的所在。

于謙的经验極為豐富,無論是軍事還是民生問題,都能侃侃而談。但對於那些詭異莫測的奏疏,他也不得不稍稍細琢磨一番,才能窺探到這些古怪文章背後隱藏的深意。相比之下,石亨在大同的日子過得頗為單純,要不是為了爭權奪利,就是帶著士兵出征打仗。從知識深度上看,他在軍事方面可謂頗具造詣,在某些領域甚至超越了於謙。但在其他方面,就稍顯遜色不少。

不過這人的特點就在於待人接物頗有技巧。有時候也能獨辟蹊徑,提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看法來。三人這樣討論下來,居然從黃昏直聊到了滿天紅霞,日頭西下。朱鈺放下最後一封奏疏,閉口不言,仿若還沉浸在剛才激烈的思想交鋒之中,努力吸收著那些他目前所缺乏的重要知識。

“陛下,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於謙與朱鈺關係向來親密許多,說話之間也便顯得更加隨性自然了些。見天色已晚,他站起身,打算離開。石亨也随之起立,恰好他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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