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怀俪越近,他反倒变得越发局促起来。
手都不自觉拽着衣服,试图让它变得再平整一些、再整齐一些,可其实他身上的衣裳已经够整齐也够平整了,怀俪前些日子刚托庄娘子做好的衣裳,在他来之前已经让人浆洗过又用熏香熏过,他今日择得便是一身墨青色的便服。
是其中最普通的衣裳了,却依旧让他心存不舍,舍不得去穿。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她刚替他置办的衣裳有一丝不妥之处呢?就连刚才于书桌前看书的时候,他都坐得十分小心,生怕弄出一点褶皱。
不过是他把怀俪看得太重,方才会觉得自己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好。
手已经放于薄纱之上了,只消一下,就能掀开,就能进去,就能看见她了,他却又开始担心起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幻梦。
这么晚了。
她怎么会来找他呢?
实在是太神奇了,神奇到就像是在做一场梦。
他那点犹豫即便未摆于脸上,也能让怀俪猜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