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受到彼此的影响,性格自然会出现相似点。”
“这个问题不是现在的我能明白的,或许等我结婚几年之后会明白。好了,我回答你的问题。”米歇尔略作停顿,道:“现在这一版牛津词典是在1933年发行,语言不断发展,内容已经过时。
按照以往的惯例,牛津出版社的更新办法会是附上新的增补集或更新原本的增补集,无论是哪一种,大概需要七至十年的时间,若是出点意外,二十年也有可能。”
岑佩佩蹙眉道:“这么说,至少需要七年时间?”
“我想按照正常的情况,至少需要十年。”
“时间太长了,有没有变通的办法?”
“你可以试试联系牛津出版社,推动发行一册单本增补集,这样一两年时间就足够。”
“成本会很高吧?”
“可能需要数十万英镑,我建议你自己发行一本面向小学生的词典,你想加什么单词都可以。牛津词典那边耐心等待,或许无成本就能实现你的诉求。”
“自己发行词典,我怎么没想到。”岑佩佩懊恼地说道。
“亚当可以想到。”米歇尔幽幽地说道:“岑,你应该多问问亚当的意见。”
“我想不到办法的时候,会的。”
“好吧。”米歇尔拿起桌上的可乐呷了一口,“今天找我要聊什么?”
“老爷在台湾。”
米歇尔兴奋道:“有好机会?”
“台币汇率。”
“升还是降?”
“具体的消息还没到,老爷让我募集200万美元。”
“卡普?”
“老爷说最好是你个人的资金,本金会回来,利润留在台湾注入他上次和你说的太子企业。”
米歇尔略作思考,“利润率大概多少?”
岑佩佩摇头,“还不知道。”
“200万美元不是问题,但有成本,让亚当给我打电话。”
“好。”
大稻埕。
黑美人酒家,英文名“All Beauty”。
一年多之前,黑美人还不叫黑美人,叫万里红,这名字犯忌讳啊,于是红变黑,黑美人粉墨登场。
大稻埕这个地界堪比羊城之东西关,乃富商名流云集之地,灯红地黄,曾与赌毒情同手足。
黑美人用鹤佬话发音差不多就是“All Beauty”,黑又对红,取这个名字是用了心的,既然名字里含美人二字,不沾点黄可惜了了。
黑美人没有挂羊头卖狗肉,这儿真有美人,当然,美食也是少不了的。
冼耀文和费宝树坐于一张桌前,桌上摆着几道招牌菜,桌子中央摆一炉火锅,真的火锅,也是道具,这是约定俗成。
在酒家寻欢作乐,必备火锅,遇到警察临检,则佯称好友们围炉吃锅,盖因“国难”时期,大家相忍为国,不要太招摇。
火锅摆上了,欢乐自然少不了,仨,费宝树俩妞,冼耀文一个妞,按这边的说法叫“女给”,来自日语“女给仕”的简称,原意就是女服务员,现在的意思稍稍复杂。
据说三十年代台湾吹起自由恋爱风,却仍受传统婚姻观念束缚,因此提供暧昧互动、肢体接触、恋爱氛围的女给,成为摩登咖啡厅中的一大亮点,让不少人慕名到咖啡厅消费。
女给虽为店家提供服务,但其以顾客的小费为收入,与店家并无雇佣关系,甚至店主经常要求女给支付店内食费、清洁费等,但女给亦有自由更换店家的权力。
而无特殊学历需求,凭自身交际手腕、谈话技巧赚取高额小费,且已婚女性亦可担任,种种条件也让女给成为彼时的热门新兴行业。
用人话说,女给就是灵活就业型三陪,跟披黄袍的外卖员差不多,文盲可干,博士亦可干,给自己打工,想干就干,不想干躺平,坚决不接受资本家剥削。
陪冼耀文的女给是个半老徐娘,花名馥伶,面容姣好,略带贵气,演一个百万台币资产家族的少奶奶问题不大。
“馥伶,你结婚了?”
“最大的仔十五岁了。”
“挺早。”
“冼先生不是台湾人?”
“不是。”
“来台湾做什么?”
“我在五指山做生意的时候,听一个姓车的朋友说台湾遍地是黄金,过来看看。”
“五指山在哪里?”
“说不清楚,要问我那个姓车的朋友。”
“嗯?”馥伶一头雾水。
冼耀文伸出手作爪状,“其实,做生意是假,坐牢才是真,我那个姓车的朋友被判了500年,我400年,刚放出来不久。”
馥伶微微一愣,旋即捧腹大笑,“冼先生的朋友是孙悟空?”
冼耀文淡笑道:“是呀,偷蟠桃、撕生死簿我也有份。”(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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