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忙陪你听戏的时间还是有的。”
说话间,冼耀文敲了房间的所有墙面,四面外墙其中三面是空心墙,临街的一面是砖块横向半砖墙,室内的几面是砖块竖向半砖墙,外面镶了木板。
观察石灰墙面,很白,没有发黄的迹象,数月之内粉刷过;进卫生间观察盥洗台底的墙面,受潮有点严重,轻轻一按,木板就往下凹,仔细闻一闻,可以闻到霉味和酸味。
出了卫生间,检查完灯罩的戚龙雀冲他摇摇头。
冼耀文指了指墙面,嘴里无声说了“空的”二字,旋即指了指灯泡,说“几瓦”。
戚龙雀比画了“二十五”的手势。
冼耀文抬头观察一会灯泡,随即走近戚龙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钨丝带了?”
“带了。”
“明天早上在卫生间接上,不管有没有,烧掉它。还有,明天王朝云会来敲门,你留意一下。”
“明白。”
戚龙雀离开,冼耀文走到卓袱台前,挨着费宝树盘坐,“夏老板那套戏服很好看,改天给你定做一套。”
费宝树脸一红,娇嗔道:“老爷,你又不想好事。”
冼耀文嘿嘿一笑,“今天阿姐有没有说你变年轻了?”
“老爷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脸就知道了,自从你跟了我,起码年轻了十岁,阿姐一定是羡慕嫉妒恨。”
费宝树呵呵笑道:“哪有这么夸张。”
冼耀文抱住费宝树,“前些日子每天都做些什么?”
费宝树窝在冼耀文怀里,点着指头说道:“早上喫了早点,上永吉街练拳,练完了嚜,跟师姐师妹上街嬉嬉,下午打牌,夜饭吃了,百货公司嬉嬉,听听戏。”
“会无聊吗?”
“不会,就是手气不好,打五六场才能赢一场,输了不少铜钿。”
“牌友都是女的?”
“嗯。”
“下次叫个男的,三娘教子,包赢。”
“这个说法靠不住,女人赢男人一次两次可以,打久了,打不过的,男人算牌比女人精。”
“那怎么办,我找个老师傅教你?”
费宝树认真思考片刻,“学手艺啊,会不会很辛苦?”
“稍微学学就好了。”冼耀文勾住费宝树的下巴,“输钱事小,你不开心事就大了。我看石澳那边风景还可以,离蓝塘道也不算远,要不要在那边买一块地,给你盖一间麻雀馆?”
“打牌哪里都能打,不用浪费钱专门盖麻雀馆。”
“不是专门给你个人盖的,我的想法是盖一间全香港最豪华的麻雀馆,不仅有打牌的包间,还有饮茶喝咖啡的地方,会员制,只有身份地位较高的贵太太才能申请会员。”
“姨太太不能申请?”
“当然可以,申请限制放在心里,不用对人明说,时间久了,外界知道会员都是哪些人,自然就明白自己是否有资格申请会员。”
费宝树用下巴摩挲冼耀文的手,娇嗔道:“老爷你真是的,我只有这点喜好,你也要把它变成生意。”
冼耀文轻笑道:“你呀,不识好人心,麻雀馆我出钱帮你盖,会员费你自己收着,用别人的钱去打牌,赢了就是大赢,输了还是小赢,立于不败之地,你就不用抱怨输了不少铜钿。”
“这样打牌就没意思了。”
“好吧,这个事我跟树莹说,让她管麻雀馆,会员费也由她收着,你呢,就免你会员费,其他什么也没有。”
费宝树心里洋溢一股暖意,带着点口是心非又有一丝真诚地说道:“老爷,树莹是囡囡。”
“囡囡怎么了,囡囡更要富养。”
费宝树搂紧冼耀文,脸埋进他的胸膛,“老爷,你真好。”
冼耀文解开费宝树的发髻,轻抚秀发,“你有没有看见,这边的衣裳风格和香港不太一样。”
“看见了,蛮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