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雁苏吸了口烟,说道:“为了掩饰无关税贸易?”
“是的。”
“萧经理,和怡和谈拢了吗?”
“还没有,怡和洋行的要价太高。”萧经岳吐槽道:“怡和洋行在台湾的茶叶业务已经日薄西山,却依然狮子大开口。”
“那佩里经理还要去台湾吗?”
“布朗董事长的意思是无论是否能收购怡和在台湾的茶叶业务,金海都要进入台湾。”
陆雁苏颔首,“萧经理,金季贸易有没有拓展工艺品出口的打算?”
“中丰公司还做工艺品?”
“与农业相关的工艺品,草编、竹制品一类。”
“哦,这些,金季贸易暂时未涉及,遇到合适的客户,我会代为介绍。”
“多谢。”
永乐戏院。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顾正秋在舞台上唱罢《贵妃醉酒》最为经典的一段,观众席立刻爆发出掌声和叫好声。
“好!”
“好好好!”
“吆西!”
冼耀文鼓着掌,余光观察任显群,发现这位仁兄眼里写满了爱意,大概是爱极了顾正秋,官场修炼多年的城府被丢了个干净。
经典唱罢,谢幕也就不远了,九点的样子,一行人出了戏院。
正经人自然不会安排宵夜,今日的招待到此为止,在戏院门口,陈长桐邀请明日上家里吃一顿正经的家宴。
琼走了,自己走的,没让送,临走给冼耀文留了个电话。
孙树莹跟着卢小嘉夫妇走,今晚去卢家留宿。
冼耀文送费宝树回了旅社,又折回了西门町,经过一通寻找,敲响了一间阿公店的后门。
门打开,一张半老徐娘映入眼帘。
“鲁先生?”
“不,淑芬你记错了,我姓周。”
名为淑贞的女人让开路,“冼先生,里面请。”
冼耀文擦着淑贞走进屋内,入眼就是一个蹲在地上清洗下身的女人,一边洗,一边骂骂咧咧。
说不清楚是哪里的客家话,冼耀文基本听不懂,但不难猜到大致是什么内容。
阿公店属于黑话的说法,正式的称呼叫清茶店或茶艺馆,闽南语叫茶桌仔,是喫茶嗑瓜子花生的地方,店里有陪茶婶陪客人唠嗑,并允许客人上下其手吃豆腐。
因为是“婶”,所以来光顾的都是上了年纪的男人,这就有了阿公店的说法。
一般来说,这种店不会动真格,但只要陪茶婶自己愿意,也不是不可以,蹲地上的女人明显刚动了一次真格,正咒骂客人钱少事多下手黑。
掠过女人,跟着淑贞进入一间暗室,正好撞见从卫生间出来的梁赛珍。
“冼先生。”
“梁小姐。”冼耀文凑上前去,给了梁赛珍一个拥抱,“辛苦了。”
“不辛苦。”梁赛珍莞尔一笑,在冼耀文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旋即离开他的怀抱,“冼先生,我去过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