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的那段时间,我用几天时间成立了一家出版社,拜访了多个世界级影响力的作家,马上就会出版一系列我认为可以热销数十年的大作。
但,出版社只是我一个计划的其中一环,我需要的是一群世界知名作家,他们任何一个个体对我的计划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所以,黄……伯母,我不会苛待爱玲,但她的生活水准不可能向月玉看齐,我会给她铺路,为她创造以文致富的条件,无论我和她的关系保持多久,我可以保证她的生活不会辛苦。”
黄逸梵叹了口气,“从你的话里,我感觉不到对爱玲的爱慕之意。”
冼耀文轻笑道:“苏格拉底认为满足基本的肉体欲望,如食欲、性欲,是人类生存和繁衍的必要条件,并非毫无意义。
这些欲望的满足能够带来一定的快乐和满足感,使人们能够维持日常生活的正常运转。但他也强调人不能仅仅沉浸于满足基本的肉体欲望,这样会忽视更高层次的追求。
人生的更高目标应该是追求灵魂上的高级享受,如对智慧、真理、美德的追求。这种追求能够带来更深刻、更持久的快乐和满足感,使人们实现自我超越和精神的升华。
苏格拉底是一个雕刻匠,却对这个职业颇有微词,嘲笑雕刻匠尽力把石块雕刻得像人,在自己身上却不下功夫,结果使自己看上去像是石块而不是人。
身为雕刻匠,他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大部分时间不是用于雕刻石块,而是用于雕刻人的灵魂,他自称业余哲学研究者,乐此不疲地研究、探讨、宣传哲学,却忽视了生计,他的两个老婆跟着他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身为后人,不能说苏格拉底不伟大,他的哲学思想影响了无数人,但是,假如我是他的妻子,我会把他毒哑,让他说不了话,只能埋头雕刻石块,他的那些哲学思想能有肉脯香吗?”
冼耀文轻轻摇头,“我想还是肉脯更香一点。”
稍稍停顿,他接着说道:“鲍叔牙曾对齐桓公说:成大事者,不恤小耻,立大功者,不拘小谅。
伯母,我不甘于平凡,立志成就一番事业,但我不会不拘小谅,尽力在各种事务之间保持平衡,做到面面俱到。
我会满足爱玲的基本肉体欲望,也不会阻碍她追求灵魂上的高级享受,并且不会给她桎梏,让她享有充分的自由。
伯母你理解的那种爱,爱玲在我这里估计得不到,我从不认为那种爱是男女相处的必需品。
爱情是炽热的,也是短暂的,犹如萤火虫的生命,敞开了饱食甜蜜,就是来年的种粮也拿出来吃掉,最后剩下回忆和悔恨。
生活是平淡的,也是漫长的,犹如愚公移山,日复一日开山,枯燥又乏味,每一次日落都要留有余力待日出。”
冼耀文的话给了黄逸梵深深地震撼,她不是全部认同,却不得不承认冼耀文的感悟相当深刻,不似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深刻。
她沉默许久,说道:“请待爱玲好一点。”
“我会的。”冼耀文从戚龙雀手里拿回刚才要看的报纸,“黄女士,给月玉准备早餐,然后叫她起床,今天有不少事情要做。”
“好的,先生。”
赖床、梳洗打扮、吃早点,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周月玉坐在了冼耀文的旁边,仿佛是星期一在公司楼下打了卡溜去吃早点的白领,一脸油腻的萎靡,捧着一杯咖啡小口呷着,又犹如泰迪,愤懑地日着空气。
“这么早叫我起来,我没睡好。”
“埃菲尔铁塔下的乞丐早十晚三,做四休三,收入还不错。挑一间好餐厅订张桌子,晚上我们宴请丐帮帮主,我豁出去替你送一份重礼,让你有机会顶了铁塔下的乞讨岗位。”
冼耀文手里做出打快板的动作,“Diang里个Diang,Diang里个Diang,一不慌,二不忙,今个要饭到巴黎,我到巴黎转一转,街上来俩穷光蛋,这个打竹板,这个拜街头,先拜三教并九流,哪三教哪九流,诸子百家再上头……”
周月玉捂住冼耀文的嘴,娇嗔道:“我抱怨一句,老爷你就编排我上街唱数来宝?”
冼耀文掰开周月玉的手,嬉笑道:“欸,我大胯骨,哎,打竹板儿,这一来来到了大巴黎儿,那个大巴黎,是老妓寨,婊子个个都不赖……”
周月玉狠狠剜了冼耀文一眼,“人来疯,没完没了啦?”(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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