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在巴黎正好遇见下雪天,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下雪,很新奇,虽然天气有点冷,但我却在外面到处逛。
在一个居民区的街道上,我遇见了几个在玩打雪仗、堆雪人的孩子,他们捧一点雪捏成雪球,然后推着雪球在雪地上滚呀滚,雪球裹挟新的雪花,越变越大,从拳头大小变成这么大。”
冼耀文双手比了一个很大的手势,“孩子们越是往前推,雪球越是变大,大到他们推不动为止。我有了兴趣,上去帮孩子们推,我力气大,把雪球推到像小车那么大,然后,也推不动了,我让保镖帮忙推,雪球一直推到卡车那么大。”
冼耀文双手使劲撑开,比了一个更大的手势。
他滑稽的样子,逗得李月如咯咯一笑。
“只要投入足够多的人,输出足够多的力气,就可以一直推着雪球往前走,也一直让雪球继续变大。从中我悟出一个道理,我把它叫作滚雪球效应。
当我们几天没有吃饭,随便有一点吃的,我们就会很满足,但当我们温饱不成问题。”
冼耀文挑起一筷子面条,“我们就会不满足于粗茶淡饭,想吃一碗虾面换换胃口,当虾面吃腻了,又会想着换其他。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爆炒凤舌的滋味是怎么样的,有想法到哪里圈一块地,圈养一批禾花雀,等养得足够多,悄悄做成菜尝尝味道。”
“禾花雀的个头才多大,用它的舌头做一盘菜要好多只吧?”
冼耀文呵呵笑道:“我还好,胃口没多大,几百只够了,要是换成能吃的,数千只也只够塞牙缝。”
“我没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不过,想吃不用自己养吧,去乡下收就是了。”
“不太好,禾花雀的数量本就不多,要是它的舌头很美味的消息传出去,会给禾花雀带去灭顶之灾。
我说了,这个世界是多样性的,一个动物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必要,不清楚它对生存环境的重要性之前,最好不要为了口腹之欲把它弄灭绝。
老鼠、曱甴也是一样的,谁见到都想弄死,可它们真灭绝了,到底会产生什么后果,谁也说不清楚,可能变好,更大的可能变坏。”
李月如一脸嫌弃,“老鼠和曱甴能有什么用,给其他动物当食物吗?”
“不太清楚。”冼耀文摇摇头,“或许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不让人类过得太舒坦,假如说众生平等这话是对的,人类无一不是罪人,全都参与了对其他动物的疯狂杀戮,死有余辜。”
“人和牲畜能一样吗?”
冼耀文淡笑道:“这么说,你认为人比牲畜高级?”
“这还用疑问吗?”李月如理所当然道。
“看你的态度应该不用。”冼耀文淡淡地说道:“既然你能接受人和牲畜有高低之分,自然也接受人与人之间存在高低之分,所谓的平等在你这里就不存在。
你会心安理得地享受佣人的服务,但被权贵不公对待时,你又希望权贵本着人人平等的原则给你公平待遇。
古时有个官职叫州牧,一个牧字已经表明了朝廷对待子民的态度,后来,官职名称不再那么露骨,施政方式也有了变化,但内里其实一直没变。
视百姓如牛马,以牧牛马的方式管之,是最佳的管理方式,管得好坏与否,不在仁慈,而在坚持,坚持执行制定好的合理资源分配规则,不要瞎搞,别让百姓饿着,百姓自然会安分守己扮演好纳税人的角色。”
李月如若有所思道:“资源都包括什么?”
“食物、尊严、上升通道,大义凛然地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权利,只有个人做不到,不能没有机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