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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眠在天彻底大亮前赶回了戏园子,如同往常一般洗漱,喝了水润嗓子,然后只着一件薄棉衣,走到院子里,正要开嗓,却发现少了个孩子。
左右看了看,确定并没有他的踪影,这才轻飘飘开口询问道:
“如意呢?”
“他……”大徒弟老实木讷,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白公馆今天有堂会,晌午之后开始,要一直唱到深夜,四叔叫如意去了。”二徒弟忙替他解释,头只低低地看着脚尖,并不敢抬一抬。
这个四叔,便是哑巴了。
赵无眠双手成拳,握得死死的,指甲几乎嵌进手掌心里,却只云淡风轻道:
“去把帖子拿来,给我看看。”
想他当年,也是这样,一步一步万劫不复。
二徒弟很快把帖子呈上,无眠打开一看,里头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那白璟每回见着他,总像馋猫闻着了腥,赵无眠心头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他如今枕边有了容七,似黄袍加身,旁人再不敢随意招惹。这依靠大烟和战火大发横财的白家三少,也不敢轻举妄动,至多请他唱一晚堂会,敬一杯酒而已。
可是如意今年不过14岁,生得十分清秀,自己不在,无人可依,龙潭虎穴里走一趟,一番糟蹋是免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