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杜佑山不止一次想吼这句话。
他没死,武甲走后,还会回来。
他死了,武甲就不会再回来了。
真后悔,杜佑山后悔自己编了这样一个愚蠢的谎言,骗人骗己,作茧自缚!
武甲一晚没有睡,将自己所有想得到的事,全写在给杜佑山的备忘录上,大到官窑遗址有坍方的危险,必须加支架巩固;小到车子的右转灯出了点小毛病,最好赶快去修理,满满五页纸。
他随身带的东西很少,不过一个不太大行李包的出现,便让两个小孩不安地骚动起来,杜寅早饭也不吃了,绕着他转,泪汪汪地问: 「武叔叔,你要去哪里?」
杜卯嚷嚷: 「你要和我爸离婚吗?」
武甲笑笑, 「别乱猜,我出差几天,很快回来。」想了想,在备忘录上添一句:杜寅的伤刚拆线,洗脸、洗澡时别碰水。
算了,杜佑山才不会给小孩洗脸洗澡。
又一想,再添上一句:期末考家长会后不要打杜卯。
算了,杜佑山才不会去开什么家长会。
桂奶奶把菜端上桌面,低声劝小强盗: 「别吵,别吵醒你爸,小心他剥了你的皮。」
杜卯撇嘴: 「武叔叔,你们离婚后我要跟你,我爸不是好人!」
杜寅嘤嘤嘤地嗫嚅: 「不要离嘛,虽然爸爸不是好人,但是、但是……」小和事佬但是了半天,都但是不出什么理由来为爸爸辩白。
杜卯咬着筷子环视一番, 「武叔叔,分财产的时候,我们可以搬电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