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我知道。只是顺着你的话开个玩笑——不过如果你们要是真的结婚妈咪会很高兴的,不考虑看看吗?”麦克罗夫特坐在床边的单人椅上,翘着腿从容自在的问着,他的坐姿就跟夏洛克一样该死的端正优雅。
“谢了,再说吧。我们得先解决夏洛克的自残倾向问题不是吗?”约翰故作轻松的回答着,用问句转移话题通常对这两兄弟都有效。
“你都知道了?”年长的福尔摩斯凝视着约翰,神情专注。
“——告诉我,有多严重?”约翰的语气里难掩淡淡的悲伤,但他还是问了。
“我能确定的是,夏洛克仍然会以往一般想尽办法救你,但万一哪天真的不行了,他会放手——然后结束自己。”麦克罗夫特闭上眼睛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他始终拿夏洛克没办法,他们把他宠坏了。
“……麦克罗夫特,我该怎么做?”约翰诚实的说出心中的疑问,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搞丢了自己,而夏洛克显然走得比他更远去了。
一阵短暂的停顿让两人同时望向窗外,纷飞的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阳光从厚重的云层缝隙中洒落,那画面让人产生一种近乎神圣的错觉。
“John, keep yourself alive and catch him whenever he falls. (好好活着,然后在每一次坠落的时候接住他。)”
麦克罗夫特缓缓倾身向前,一只手搭在约翰的肩膀上,温暖而坚定不移,然后他稍稍加了些力量,彷佛一种信念。
“夏洛克就交给你了。”
雪停了之后过没几天,约翰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虽然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但他坚持不再施打任何止痛剂或麻醉药,“这样比较有活着的感觉”,他说。
他们还是没有交谈。
在这段期间,哈德森太太和雷斯垂德几乎每天一有空就会来探望,莫莉更是时不时的从地下室的验尸间跑上去找他们,她总是会带着验尸报告的副本给夏洛克,然后坐在约翰身旁静静的和他一起听夏洛克的推理、抱怨或是发发牢骚什么的。
约翰知道这姑娘其实只是想为他们解解闷,她是个好女孩,可惜中了夏洛克的毒太深,就像自己一样。
接着有一天早上,医院外头的雪都融得差不多了,还出了难得的大太阳。约翰在病床上向窗外望去,觉得是时候了,便拉了拉夏洛克的衣袖,示意他一起到天台散散步。
巴兹医院顶楼的风总是很大,夏洛克拿下自己的围巾套到约翰的颈子上,随手拉紧了风衣的领子。
约翰的棕色短发在阳光下看起来像金黄色的麦穗,夏洛克在脑海里画了一幅素描并在上头写满了自己的名字后,谨慎万分的将它收进约翰专区的玻璃展示柜里。
“夏洛克,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约翰走到尽头的围墙边缘,用双手撑在上头往外望,发现整个城市都在脚下的时候反而会更让人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因为你在线的另一端。”夏洛克缓缓走向约翰,在他身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