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一边想得出神,一边走回了营房,在同帐另两人漠不关心的注视中,神色淡然地收拾着自己的铺席。

他将不知读

了多少次、已摩挲得无比光滑的那套兵书小心翼翼地藏入怀中,仿佛那不只是一套已烂熟于心的兵法,而是他屡受挫折、

未得曙光的志向。

除此之外,他只带了不多的俸银,几日的干粮,和一身已洗的发白、补了多次的衣裳。

他未去

碰触楚军的良骏,只凭双足,靠天上星辰辨清方向,便毫不犹豫地朝北边行去。

故乡淮阴,并不令他留恋——不论是

漂母之恩,或是甄二所赐的那场胯下之辱,都令他的自尊千疮百孔,满是痛楚。

西行入蜀,是将沦入刘邦之手的地界

,他无意前去。

而不论是东行或是南去,皆需路引过那重兵把守的函谷关,他是逃兵身份,自不可自投罗网。

不知北方能有什么等着他,却是唯一的去处了。

韩信长叹一声,步履却无比坚定,默默向北行去。

他好似不知疲

惫地走着,除了偶尔抬头望望星辰,在漆黑林木中辨认前路外,不曾有片刻停歇。

四周除嘈嘈虫鸣及偶被惊动的鸟儿

发出的响动外,并无其他。

韩信走着走着,想得最多的,却是军中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吕贤弟。

若他未走的话,

这会儿或许已等到了吕贤弟回来,半夜或又被睡得四叉八仰、极其霸道的对方的胳膊腿给闹醒,无奈地替人将薄被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