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们坐着,本来都没有说话,都在思考着我们对于对方的意义究竟在哪。他突然站起来把我拉起,赤脚就往外走去。
门开后,一股寒流从我的衣服缝里钻了进去,我看着他干瘦的脚踩在雪地里时,我的心不断地被寒风刺得难受。
叔叔站在雪地里,好像雪地的雪都不是雪,是棉花,温暖的棉花似的。他将外套脱了下来,重新披在了我的身上。
但我倏地抓住他的手,想要把衣服让他继续穿着。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脸都被冻红了,手指都冰得僵着了,他依旧有力气将我的手挣脱开,将外套规整地披在我的肩膀上。
他犟,他比我犟多了。他说带我去个地方,但他给我穿好衣服后就一直盯着我,像一尊有灵魂的雕塑——或许是有灵魂的,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眼睛里闪烁着光。
我仰头,目光也从未从他的眼睛离开。我虔诚地用眼眸捧着他眼中流露出来的爱意,生怕他的眼泪会被这寒冷的季节生生吞噬。
他的目光在这时温和了许多,真的是很多,我甚至恍惚了许久——他是不是已经变回去了?我是不是在与他相爱了好多年了?他是不是,我的爱人啊?
直到他的表情逐渐痛苦,我才从幻想中清醒过来。沈言方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双手死死捂着胸口,脸色更加苍白了。
我慌了,忙不迭把外套披在他的身上,正准备把他抱回小木屋里休息,但叔叔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捂住了他猛咳嗽的嘴巴。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白血病患者发病的症状,无力感布满全身,挑逗着我的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