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落。

打那十数号朝中大臣在皇宫之内无故暴毙丢了性命,北离前朝就彻底乱成了一团杂草。

有能耐的臣子收拾好府中的金银细软,连夜举家逃出了北离;没能耐的便干脆拿了月俸就地辞官。

眨眼间偌大个北离朝堂便散了个七七八八,师修齐见此倒是不急不恼,每日仍旧是神出鬼没,顾自穿行于粟源新都的各处大街小巷间。

没了朝廷的北离打起来就像块刚捞出来的豆腐,随便一碰,便能碎出来一地不成型的渣滓。

待到七月末时乾平大军已然撬开了粟源的城门,众人瞅着那座几近荒芜的落拓空城,一时竟不敢相信此处就是北离新定的皇都。

——这地方,瞧着好似还不如岘州繁华,比扶离从前的上京城可差远了。

众人心下如是腹诽,慕惜辞望着那荒得近乎连只鸟雀都寻不到的长街,禁不住微微蹙了眉头。

——她总觉得这粟源空得不大正常。

小姑娘不着痕迹地绷了唇角,目中悄然生出了两分凝重,一旁跟着她渡了一路亡魂的离云迟白着小脸,伸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师父,这粟源新都不太对劲。”小道童压着嗓子放低了声调,瞳中的嫌恶之意清晰可见,“城里被人设了某种阴毒至极的祭天阵法,处处怨气丛生。”

“祭天阵法?”慕大国师应声晃了眼瞳,“这阵法,你看着比之先前的血阵如何?”

“比那个还毒。”离云迟斩钉截铁,“师修齐设下那么多祭灵血阵,主要是为了构出那道困龙之局,并非是为了赶尽杀绝,但这祭天阵法的阵势,却与之浑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