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硬要说有什么变了,那就是那城中府衙外守着的衙役已不再是他寒泽的衙役,城内外巡逻着的兵士,也不再是他寒泽的兵士。
除此之外,他们再见到的唯一变化,便是百姓们面上的气色,好似比之前还要好上不少;而他们身上穿着的那些冬衣,也好似比之前要厚上一些、新上一点。
乃至是连他们碗中的餐食,亦比从前略丰盛了些。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徐风朔看着那满街来来往往的百姓,听着充斥于耳畔的熟识乡音,只觉整个世界都有些颠倒迷幻了起来。
世人都说“士农工商”,商贾从来是行当中的末流,纵然那商人再是有着万贯家财,在镇中城里,也称不上能有多少地位。
当初他们寒泽能那般轻易地便同意了割让出这两座边陲小城,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这两城中的百姓,大多以经商为生。
——寒泽这样苦寒的地方,拢共能有多少好东西呀?
能让这帮商人们拿来充作宝贝卖往他方的,又能剩下多少?
商贾们在寒泽惯来不受人待见,这两城从前的商贸也不见得能有多发达。
大多数的百姓们不过是挣扎在那条温饱线上,不少人甚至连温饱都尚难摸到。
朝廷每年往这边送来的救济钱粮多得,足以再养出千人的精锐,而这两城,却永远是那一派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