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是有趣极了。

青年漫不经心地点着指头,指尖落在腿侧的衣摆上,打出阵不成调子的节拍,跑去通传的老太监动作快极,入内不出半盏茶的时间,便已重新出现在了青年面前。

“白公子,陛下让您进去说话,请您随着奴才来。”老太监恭谨万分地行了个礼,旋身做出个“请”的手势,白景真不着痕迹地微挑了眉梢,声色不变地应了声好。

元濉的寝宫本就空旷,今日帝王的寝殿却远比平常要来得更显阴森冰冷。

青年穿行在回廊之内,他嗅着空中那股挥之不去的汤药味道,喉咙中滚出道无声的叹息。

陛下这次大约是真到了大限了。

“白公子,陛下就在屋里,奴才不便入内,只能送您到这里了。”老太监驻足轻轻叩响了房门。

宫女应声开门将青年迎入了室内,满屋混合了熏香的药气,登时便扑上了他的喉鼻。

这地方的药味比外面还重。

白景真眉头微蹙,而后单膝落地叩在了床边,他垂了脑袋,声线尽量放得低沉:“奴才叩见陛下。”

“聿川伏击之事未成,奴才又因故归迟,还望陛下恕罪。”

青年言罢,榻中之人却半天不曾应他,白景真小心翼翼地略略掀了眼皮,余光恰瞥见拔步床前落下的那两重软帘。

眼下虽是白天,屋内却已然点上了无数灯盏,泛黄的烛火打穿纱帘,隐约映出榻上帝王的影子。

他看着那不过一月未见,便已老态尽显的帝王身形,眸底幽暗而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