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个瞬间她忽然有所明悟,也许她渴望的从不是什么贵女的典范——

她想要自由。

风一样、雪一样的自由。

她为什么会跟着慕诗嫣一起讨厌慕惜音姐妹?

说到底,她艳羡她们。

慕国公从不会要求自己的女儿做什么贵女典范,从不会让她们把时间浪费到内宅里那点腌臜又冗长的事上。

慕家的子女是草原奔腾的马,是天际翱翔的鹰,他们与她不一样。

或许世俗仍旧会给予他们以枷锁,可他们的灵魂是绝对的自由。

她与嫣儿,却早就在母亲的引导之下,将自己的灵魂封锁在躯壳之内了。

那是一辈子的封锁——

若有选择,她宁愿像慕家儿女那般披甲上阵,纵横沙场。

为一国、为一城,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亲与友,抛头颅、洒热血,总也好过在这方寸宅邸之间,蹉跎一生。

起码有信仰,起码有归处,起码不会迷茫。

瞬息之间,萧妙童的脑内百转千回,她已退无可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慕惜辞却仍旧梦呓似的问着那个问题:“萧小姐,你说我将这些写进诗里,好不好?”

“你们来对这样的诗词,好不好?”

萧妙童动了动嘴唇,有那么几息她想脱口一个“好”。

她逃避着边城那与京城截然不同的真实,却又不住的想去多了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