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别听姑娘胡说,婢子才没打错哩!明明是她耍赖,非要闹人。”灵琴揉着(被挠的)笑出泪来的圆眼,指着算盘和它下面压着的那本小册,开口叫屈,“不信您看,婢子真没算错。”
珠算。
“我看看。”慕惜辞挑眉,她记得湛凝露前两日才教灵琴学会基础数算,这么快便进阶到珠算了?
“喏,您瞅瞅这条,‘长乐十八年四月,李掌柜的茶馆本月净利纹银四十两,购置新茶器具等共耗银十五两八钱,问余下银钱几何’。”灵琴说着憋鼓了小脸,“四十两减去十五两八钱,明明就是二十四两二钱银子,姑娘她偏说不对!”
竟然是账册。
慕惜辞看着那本字迹娟秀的手编数术账册,眼底轻晃过一线异彩,脸上忽的盈了笑:“的确不对。”
“啊?”
“灵琴,你忘了算上赋税。”依乾平税法,商人月净利超过纹银十两便要上税,税率大抵是三十而税一,然而……
“诶呀,这倒是真忘了。”灵琴懊恼万分地敲了敲脑瓜,抱过算盘打了两下,“四十两纹银上税一两三钱,那李掌柜余下银钱就是二十二两九钱。二十二两九钱,小姐,这会对了吧?”
“也不对。”慕惜辞摇头,转而看了眼湛凝露,“凝露,你说呢。”
“嘿,是不对。”湛凝露嬉皮笑脸,搂过了灵琴的脖颈,“长乐十八年春日多雨,春茶产量骤减。茶馆商人们为了逐利,大肆哄抬了茶价,使之一度高至往年十倍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