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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始张开嘴,祂想要反驳,但祂又一次听见了苏昼的话。

“但即便如此,弘始,你的道也是正确的——我也不否认,我的道只有那些有着勃勃野心,愿意努力拼搏向上的人才会行走,多元宇宙中,想要安宁生活,并不愿意为了太过宏大叙事付出自己力量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是绝大多数。”

“固然,这个多元宇宙相当危险,但是这里又没有什么到处乱飘的永恒邪神,也没有什么摧毁一切的怪物雏形,总体来说想当太平,过自己的小日子并不是太困难,生命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崇高的意愿和欲望,更不需要每个人都胸有大志,心怀宇宙苍生——他们只是想要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们,这些人,的确需要拯救,需要你的道。弘始,你可比我善良多了,自助者天助,我只是秉持这一原则,而你无论是谁,无论自己挣扎不挣扎,你都会将他们捞出水中。”

如此说道,弘始听见,那位散发着光芒的烛昼再一次微笑着对自己伸出手:“所以为什么咱们不联手呢?求同存异不是吗?我去催化祝福那些原本就想要攀登向上,根本不需要浪费你力气去救的野心家,你去庇护那些无力的普通人,双赢!”

【合作】

一时间,弘始也闭上眼,思索着这一切的可能性。

不。

祂否定。

这个烛昼,真是乐观,太理想化了——听上去挺好,两个人合作,似乎的确就能覆盖多元宇宙几乎所有需要被拯救,想要自我拯救的人了。

但是,凭什么?祂凭什么要坐视烛昼去诱导那些明明没有能力,却仍然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的需拯救者?而烛昼又凭什么坐视祂收纳那些在他看来还有自我拯救希望的有潜力者?

智慧生命从来不是单独的个体,永远是一个整体,一个革新的履行者需要一整个世界作为燃料升华,他们要将整个世界变得更好,需要不断地杀戮,破坏,就像是从腐烂的躯体上割下腐肉,这样才能重新变得健全。

而祂的拯救就连燃料都不愿意舍弃,会花费莫大力气,比重新长出一块血肉还要费劲十倍百倍的力气将腐肉也变得正常,置于自己的保护下。

这两者看似互补,实际上是从最根源处就有着永恒不息的矛盾。

同样能听见泪水的人,正是因为心怀怜悯,所以才不会对对方宽容。

弘始睁开了眼,祂的目光变得沉重:【不可能】

祂道:【至高无上的王座只有一个,没有那个王座,世界之王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附和其他人的大道?烛昼,你肯定能明白,你我之间倘若不分出胜负,这样的论道将会永无终期,就在你我对峙的这段时间,亦有无穷无尽的人正在受苦,我无法忍耐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