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朗声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殿内顿时恢复了几分生气,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太子身上。赵恒脸上带着恭谨,朝金殿上的赵佶行了个礼,随即坦然的等待赵佶的许可。
在以往,太子极少参加廷议,就算是参加,对政务也决不发表自己的意见。有时候赵佶心情好,会问一下赵恒的意见,赵恒也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一下。
这时候太子突然要发言,且看他的脸色,倒像是蓄谋已久,此前赵佶对清议那边已经不满,这时候太子突然作出这个举动,先是让他一时吃惊,随即又生出些许怒意,这个儿子,今日是要做什么?
只是当着朝臣的面,赵佶只能和颜悦色的道:“皇儿但说无妨。”刻意没有说东宫,而称为皇儿。
赵恒慢吞吞的道:“父皇,王化与蛮夷,只在一个礼字,之礼谓之教化,不知礼者便是蛮夷,我大宋乃中央之国,万邦来朝,更该秉持睦邻策,以教化四方,扬德四海。”
话说到这里,便是傻子都明白赵恒的意图了,赵佶冷笑道:“皇儿有话直言无妨。”
赵恒道:“儿臣听说,蓬莱郡王沈傲,钦命厘清海路,这本是好事,我大宋海事糜烂,是该治一治。可是凡事不能矫枉过正,为了厘清海路,而纵海商劫掠番邦,坏我大宋名节不提,更让番邦人人自危,恐有累卵之祸。这倒也罢了,更骇人听闻的是,沈大人竟要挟诸番,索取各番土地港口。我大宋礼仪之邦,君子之国,沈傲身为钦差,代表的便是大宋和父皇,他这般做,是何居心,请父皇明察秋毫,以正视听。”
说罢,赵恒跪下,重重磕头,继续道:“儿臣不敢妄议政事,今日有感而发,请父皇勿怪。”
赵佶深吸口气,却是没有说话,此时他在想的并不是番邦,而是什么理由让赵恒说出这番话,平时懦弱的太子,突然一下子变得如此大方得体,这背后,是谁授意,又有谁支持。
他淡淡一笑,笑容漠然,却没有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御史大夫卢林已经出班:“太子所言甚是,臣……附议……”
有了太子和卢林起头,那些太子的死党,还有泉州遭受损失的官员,更有卢林的门生,纷纷骚动起来,朝堂上争辩,有时候和打群架一样,也是讲声势的,声势一大,造成一种压力,只要金殿上的陛下稍一犹豫,就有松口的可能。
“臣附议。”
“太子所言甚是,振聋发聩,臣深以为然。”
“请陛下彻查沈傲,安抚番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