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对上燕清那看似温润和煦,却有明察秋毫的锐利的眼眸时,吕布抿了抿唇,不敢有半分欺瞒之心,老老实实跪下认错,不等燕清一一盘问,就把今日做的亏心事全交代了。
燕清佯装大怒,将瓷杯猛然一掷,砸中离吕布有半丈远的一块地砖上,看它清脆一声,摔得四分五裂:“好你个吕奉先!”
吕布显然被惊到了,好一会儿才道:“是布该死,主公息怒!”
燕清摇头:“你明知公达引我出去,是有机密要说,却还暗中跟着,那便是明知故犯。”
吕布蔫蔫地低着头:“布知错。”
燕清恨铁不成钢道:“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回头私下寻我细问,怎能自作主张?要养成习惯了,那还得了!”
要不是燕清知道吕布的心思,单这尾随盯梢还偷听的做法,落入哪个上位者眼里,都是极犯忌讳的事。
吕布哪里说得出口自己那些滔天醋意,垂头丧气道:“是不该。”
“无论如何,”燕清叹道:“此事虽未宣扬出去,却断无理由当做不知、姑息不罚的道理。”
吕布并不做辩解,只轻声道:“布愿受军棍——”
燕清轻哼一声,漠然打断了他:“正是多战之时,也刚定下重用你的计划,若还打你军棍,岂不与自折臂膀无异?”
又缓缓收紧眉头,仿佛疑心道:“你莫非早有预料,方挑了这时机来犯错罢?”
吕布慌乱道:“绝无此事!恳请主公明察!”
燕清紧紧盯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吕布,慢慢道:“奉先啊,奉先。这读书抄书,我也罚过你了,原是想磨砺一下你这轻躁的性子,不想只修了个表皮,而无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