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抬下巴,伸手指向一人:“你……说说,这士兵刚刚说什么了?”
那被指之人,是个面容白净的年青人,万万没想到太后会点自己,此时更是脸色煞白,嘴唇失色,从头上那人视线落在他身上起,就没有开始停止哆嗦,抖着声音道:“禀太后,他……他说皇上……”
他咽了口口水。
许是朝堂太安静,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吞咽声,他艰难的,好像有人拿刀在他的脖颈之间比划,但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驾崩了……”
刚说完,他似是耗尽全身的力气,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沉闷的一声,站在离他最近的臣子眼皮一跳,都下意识的觉得膝盖发疼。
太后看着他,神色不知是喜是怒,半晌。
她道:“你叫何名?”
年青人万万没想到太后竟然还不愿放过自己。
他眼神更加绝望:“卑臣……胡清越,都察院御史……”
太后:“……起来吧。”
胡清越:“是。”
他抖抖索索的站起身,就听见太后道:“哀家这一生……孤苦伶仃,嫁给太上皇没多久,太上皇崩,扶持幼小的先皇登上皇位,含辛茹苦为他打理朝纲直至他成年,如今……他也崩了,徒留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语调哀沧,脸上却无半点悲意。
“众爱卿。”她抬起头:“哀家实在悲悖,无以面对,只能托付于众卿。”
她视线一瞭,原本还老成在在的内阁大学士连忙上前:“禀太后,此乃国重,兹事体大,不可……”
太后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哀家没有问你意见,是让你去做,懂吗?”
内阁大学士:“……”
“你要是不懂,哀家可以让懂的人……”太后话语一顿,视线落在胡越清身上。
胡越清:“……”
胡越清:“!!!”
他被太后这隐晦的一个眼神给吓懵了,不由得张开嘴,又哆哆嗦嗦的闭上,接着就听见大学士缓缓道:“卑臣遵旨。”
他莫名的竟然觉得有些失落,后又被自己狂妄的想法一惊——也许当时太后只是随便看一眼,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史……
但是内心的野望就像杂草一样疯狂的滋生,怎么都除不尽。
太后自然不会关注这个小小的插曲,她又说了一句类似哀家多么伤心多么难过的话,然后就提前宣布退朝。